255.第255章

第255章

陆涵之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母子俩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街上人多，很快两人就淹没在人群当中。想到今日的事，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程君泽见陆涵之有些怅然的模样，在路边买了个糖葫芦，塞到陆涵之手中。陆涵之抬起红彤彤的糖葫芦对着灯火看了看，张口咬了顶上的那一颗，酸甜的滋味让人微微眯眼。

“替三弟担心么？”程君泽手中提着花灯，见陆涵之脸上露出些笑意，才问她。

陆涵之摇摇头，道：“三弟是有主见的人，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便想过日后会面对的情形，何况总的来说，今日算是顶好的结局了，有长公主做媒的话，两家长辈想来都不会为难他们。我只是看到三弟他们今日之举，想到了当初我嫁给你的情形。”

当日的情形程君泽也记得。新婚之日，新娘子跟别人私奔，当然，很快两人就被两家当家的抓回来了。就像李家曾试图将事情压下去，按原计划把陆涵之娶进门一样，周家也曾想隐瞒下去，将周静筠硬塞进花轿。但程家又不傻，出了这样的事，再把跟人私奔的媳妇娶进门，程家和程君泽都别想再抬起头多人，电光火石之间，母亲想到往陆家求亲。

细想起来，他当时还没见过陆涵之，不知陆涵之品行如何，但想到新婚当日逃婚私奔的周静筠，程君泽觉得怎么都不可能比周静筠更坏了，所以母亲提起，他就答应了。

“当日我听说程家上门提亲，知道程家世代忠良，我便觉得，总比临阵脱逃跟人私奔的男子强吧！”陆涵之轻轻一笑，回想起当初，多少是有些庆幸的，若是真按照李家的想法，假作不知嫁过去，别人笑话倒也罢了，那个对周静筠一片深情又没本事反抗父母，只会窝里横的李明昊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提起这件事，程君泽便也笑了，道：“是啊，周家上门解释，说他家姑娘出门没多远就被抓回去了，清清白白的，绝没有旁人说的那般不堪，两家婚约在前，程家不肯继续婚礼，便算是毁约了。这话将姐姐气得够呛，当时就说了，我程家娶谁进门都不会娶他周家姑娘过门，还是母亲说陆家家风好，叫父亲让人上门提一提，这才有了咱们俩的姻缘。”

陆涵之一面点头，一面道：“所以啊，定亲这事虽然是父母做主吧，还得看儿女的心意，你看这一件件的，也不知出了多少怨偶，逼的多少人想了多少歪招。”

程君泽知道陆涵之说的是他给陆恒之支招，话里倒没有什么埋怨，故意在打趣他罢了。程君泽也不恼，道：“别管歪招正招，能管用不就是好招？你瞧着二婶虽然不高兴，但上头不是还有祖母在么！”

“就是不知道那位姑娘性子怎么样？改日得托人问一问。”才见了一回，陆涵之多少是有些担心对方的性格人品的，好在知道了姓名家世，就在京城中，托人问一问就是了。

正月里通常不谈婚嫁之事，但各家都在走动，陆家也留心打听了姚家的情况。姚家早年曾有封爵，但随着承袭降等，如今已经没有爵位了。姚若彤的父亲是进士出身，又有祖辈的荫蔽，如今官至从三品，家世不算出挑，但若拿二房来说，那可比陆二爷强多了。

不同于余氏一心一意将侄女许配给儿子，陆二爷对儿子的婚事没怎么上心，但自然是希望儿媳妇门第高些的，别的不说，说出去也有面子，因此听说这事之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余氏倒是想将这事拖着敷衍过去，奈何金铃长公主还真不是说说就算了，元宵之后就让人递了话，说是有意给两家做媒。

当着许多人的面，当事人都说了嫁娶的话了，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虽然觉得两人这事做的不妥当，但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姚家那边姚大人也觉得这门亲不错，如今也算是两家达成了共识，只等合八字定亲了。

在陆恒之定亲之前，程君泽随着太子踏上了巡视边关的旅程，程君旭也按照原计划，辞别家人出门游学，去年定下的两房妾室就按照程老夫人说的，一抬小轿进门，也没有摆宴请客。闻家自然是有些不满意的，但他们不地道在前，不敢说什么，李青芜就更不能说什么了，程君旭一走，两日日日能见到的反倒只有王雪然这个正妻。

年前许下要去上香的话，年后挑了个好日子，程老夫人领着一家子女眷，由程君毅护送着出门往城外的弘法寺上香还愿。城外的寺院虽说不远，大户人家出门不易，来回一趟两个时辰便过去了，一大早出门，在寺院里转转，等回来天也快黑了。陆涵之犹豫了一回，还是没带上年幼的孩子，晨哥儿还不到半岁呢，来回一趟颠簸不说，天又寒冷，若是受了寒生病才是得不偿失，只拜托留在府上的郑氏帮着照看。

郑氏疼孙子，本就担心小孩子跟着出门受罪，陆涵之将孩子留在家中她自然要帮着照看，当下便道：“你放心就是，我恨不得晨哥儿日日在我面前呢！”

正月里到寺院上香还愿的人不少，不知何时，寺院前面就自发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卖香烛贡品的、卖各色小吃的络绎不绝。集市十分热闹，但对于远道来上香的人就不那么方便了，马车只能停在远处，这一段得走过去。

程老夫人下了马车往前看了一眼，提醒道：“二郎媳妇小心些，丫鬟婆子好生护着，仔细让人冲撞了，君佑不许乱跑，若是走丢了，祖母可没出找你去，其他人也留心些，街上人多，别让人冲散了。”

众人都应是，程老夫人领着程君佑当先往前走，其他人也跟上。程槿挨着陆涵之，目光都被街上各色各样的物件吸引了去，亏得被陆涵之扯住衣袖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