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第99章

若论风雅，西园是比不上梅庄的，但要说菜品的味道，梅庄又远远不及西园，加上这个雅间位置好，陆涵之对这一桌小席还是十分满意的。冬日天黑早，两人用过膳也没有多留，从酒楼出来往外走，打算早些回府去。

西园既是供人玩赏的园林，免不了溪水池塘画廊亭台这些，前两日下过雪路滑，程君泽将陆涵之护在里侧，担心她不小心滑倒，走过一座石桥时，只见不少人驻足停留，三三两两间还在小声闲谈着什么。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来时好像没有那么多人围在这边啊！”这会儿天色渐晚，来游玩的都差不多该打道回府了才是。

主子好奇，秋蝉便去打听，不多时便回来了，低声同陆涵之道：“听说有位姑娘在这边赏景时，一时不慎落入水中，如今这天这样冷，还好有位公子及时将那位姑娘救起来了，眼下两位都已经送去看大夫了。”

“这么冷的天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陆涵之想起路过时见那水面上的浮冰，想起先前东宫落水小产的那位陈良娣，冬日落水，尤其是女子，哪怕救起来了，落下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调理好的，“可知落水的是谁？”偏巧，救人的还是男子，那位姑娘便是救回来了，还要面对一波流言蜚语，以及跟一个男子就这么绑定在一起。

“这却不知，听说那位姑娘在桥上站了好一会儿了，许是站的久了、天又冷，受不住了才会落入水中。”秋蝉答道，“倒是救人的公子，听说是平西侯府的公子。”

“平西侯府？乐宁公主的驸马，我记得就是平西侯府的公子，对吧！”不是陆涵之记性差，京城的公侯之家当中，平西侯府算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了。

平西侯府与宁国公府一样，都是早年因功获封的侯爵，当然大楚册封的公侯爵位都只有爵位和俸禄，享受尊贵的地位和俸禄，却没有实权，想要获得权势和更多的财富，就得自己去挣。像宁国公府一样，代代都出将才，被皇家看重的不多，但像平西侯府一般混到差点掉出京城勋贵人家圈子的也不多。

“嗯，乐宁公主的驸马是平西侯府的大公子，平西侯府还没请封世子，两个公子都是嫡出，也都，嗯，没那么出色。”程君泽委婉的解释了一回，若是别家，嫡长子承爵，其他的儿子也得想法子谋个出路，姚家么，大公子听说性格温吞吞地，不爱读，习武也没什么天分，倒也没什么纨绔子弟的不良爱好。二公子么，读比他兄长强些，勉强考了个童生，如今还在读，听说姚家刚给大公子娶了公主进门，现在想给二公子说门亲。

提起姚家，程君泽都忍不住唏嘘一回。原本姚家在京城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大公子迎娶公主进门之后，就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传言。听说姚家觉得，大公子娶了公主了，日后不用担心了，于是姚家打算将世子之位给二公子，有世子之位做筹码，二公子也能娶个好媳妇过门。

陆涵之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说法，虽然爵位是自己家的事，一般来说当家人上折子请封，只要没有大的问题，皇家都不会驳回，但通常来说，约定俗成的都是嫡长子继承爵位。道理很简单，获得爵位意味着继承大多数的家业以及无价的爵位，只要别是个败家子，靠着爵位和俸禄，哪怕没什么出息，一辈子也能过过得十分富裕了。

这么大的好处谁不想要？因此就必须有一套规则将爵位的传承固定下来，否则都是一家兄弟，凭什么某一个获得那么大的好处呢？若没有规矩定死在那里，这家子孙后代就得世世代代的为这个爵位打得你死我活。也因此，当家人都会尽力维护这个规则，除非嫡长子实在太过不堪，或是当家人实在太过偏心。

“这样，皇家不会同意吧！”陆涵之有些惊讶的同时，也觉得姚家有些异想天开了。皇家一般会给驸马赐予官职，但同时，驸马一般也不能担任要职，但故意把爵位给次子，就有些跟皇家再讨个爵位的嫌疑，尤其是在乐宁公主不大正常的前提下，甚至有些要挟的意思在，姚家就不怕惹恼了皇上吗？

“这谁能知道呢？”程君泽摇摇头，他与姚家兄弟两个都不熟，也不大清楚姚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只是有些好奇，“那救人的是姚家二公子吗？”

秋蝉哪里知道，只摇头道：“只听人说，那时有人喊了一声姚公子，别的却不知了。”

没有亲眼看见，只是道听途说的一段小插曲，程君泽和陆涵之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西园只是相较梅庄离得近些，实际距离也不近，两人回到程府时，天已经将黑了。

从外头回来，程君泽和陆涵之一道去给长辈请安。因为快要过年了，郑氏忙着府上过年以及年后宴客的许多事，郑氏虽然已经管家许多年了，但像过年这样的大事，还得回过程老夫人，婆媳俩商量了一下午，陆涵之两个过来，往外一看才惊讶道：“竟已经这么晚了！”

陆涵之见状赶忙问起两人是否用过晚膳，程老夫人一笑道：“哪至于废寝忘食，用过晚膳之后，又敲定了一些细节，这不没留神天都要黑了。”

“孙儿和涵娘从西园带了些点心回来，祖母、母亲可要尝一尝？”西园的酒席只能说还过得去，点心却很有些名气，程君泽见陆涵之喜欢，就买了一些带回来，也送给家中人尝尝鲜。

“哦，是许久未见到西园的点心了，快拿来尝尝！”程老夫人点头，秋蝉便将几样点心摆了出来，正是冬日，西园的点心特地做成小巧玲珑的梅花模样，看着就玉雪可爱。程老夫人拣了一块尝了尝，刚夸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今日君瑶和怜丫头去梅庄，可回来了？”

“……”今日忙了许多事，程君瑶跟郭心怜出门是梁氏安排的，表姐妹出门前，郑氏倒是叮嘱了一些话，又嘱咐过车夫和仆人，后头却完全忘了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