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

“对了，听说谢家姑娘要定亲了。”因为这件事是谢菁兰告诉了陆涵之，又由陆涵之跟程君泽说的缘故，程君泽对谢菁兰这位姑娘印象颇深，今日听徐五说起，便顺口对陆涵之提了提。

“谢姑娘要定亲了？是先前谢夫人看中的那一位？”陆敏之跟陈家姑娘定了亲，陆家跟谢家也算得上亲戚，何况跟谢菁兰接触过的人，大约对她印象都很深。想起当日晴芸郡主颇为忧愁的模样，陆涵之难免好奇，特意选在谢菁兰出门的机会来谈婚事，最终莫非真的谈成了？只是谢菁兰也实在不像会老实听父母的安排定亲嫁人的样子。

程君泽不知陆涵之说的是哪一位，只答道：“定的是荣家那位第一公子，听说难得遇到谢姑娘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公子，荣家上门提，谢家就答应了，婚期就定在年后，听说是谢夫人亲自选的日子，怕夜长梦多。”

陆涵之仿佛看到了谢夫人恨不得立刻将女儿打包嫁出去的模样，不由好笑，道：“谢姑娘虽然性格活泼了些，但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何况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听听旁人的故事也挺有意思的嘛！”

程君泽没见过谢菁兰，只听徐五提起过一些，何况他早有妻儿在身边，只多少有些好奇，“那位谢姑娘，是从何处得知那么多密辛的？”

陆涵之也疑惑这个问题，便是跟谢菁兰是表姐妹，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晴芸郡主也想不通，只是人家的秘密，人家不肯说，难道还要逼问不成？陆涵之好奇过这个问题，也就放下了，只随口道：“许是有什么奇遇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静园出来，走到了花园里。夏日里的午间日头大，少有人在外头走动，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是暖暖的舒服，两人不急着回澄园，便在园子里闲逛。程家的宅子是早年皇上赐下的，又经过程家几代人修整完善，虽不奢华，也称得上建造精美，这一个大花园更是费了不少心思，春夏秋冬都有应季开放的花木。

如今正值冬日，园子里的梅花已经悄然绽放，几株蜡梅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程君泽见陆涵之喜欢，便道：“不如咱们摘几枝回去养在瓶中，如何？”

陆涵之倒是喜欢在屋里放些花枝闻香味看景，但还有个丁点大的孩子呢，晨哥儿的小爪子还不会抓这些花花草草的，但小孩子身子弱，若是发生过敏之类的，可不是小问题。自晨哥儿出生之后，陆涵之香料这些不敢用，孩子接触的东西更是十分谨慎，听了程君泽的提议，便摇摇头道：“罢了，晨哥儿还小呢，这些还是别往屋里放的好。”

程君泽挺喜欢花木的，边关苦寒风沙也大，少见精细栽培的花木，在京中看到便觉生机勃勃惹人喜爱。但也仅限于此，偶尔看看便罢了，至于专门写诗写章去描绘就没那兴致了。听陆涵之这么说，便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道：“前两天太子殿下得了几株梅树，赏了我两株，那时没空闲理会，还没让人送来，不如我让人搬到咱们院子里？院子里空旷，也不用担心晨哥儿碰到。”

“也好啊！”陆涵之确实喜欢花木，如今屋里不适合放这些，放在院子里倒是没什么问题，澄园历来是世子的住所，院子宽敞，养两盆花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太子殿下怎么突然赏你花？”

“是江南那边送来的，皇上赏了太子殿下几株，恰好那一日提起，就赏了我和徐五一人两盆。”程君泽答道，“听说随着梅花送进京的还有几位养花的侍女，不过侍女都留在宫中了，听说宁妃娘娘见梅花养得好，求了皇上将侍女借给她养花。”

淑妃死后，宁妃是皇上身边的新宠，短短的时间里从小小的才人晋封妃位，可见荣宠殊胜。只是宁妃娘家卑微，她进宫不过两年，尚没有子嗣。于宫中妃嫔来说，皇上的宠爱虽然重要，但也缥缈难以把握，陆涵之猜想，那养花的侍女大约也不是单纯的侍女，宁妃将人讨去，大约也有别的心思。只是有些好奇，“地方的官员还能直接给皇上献宝吗？”

皇帝于官员来说，就是顶头上司，肯定谁都想讨好，但同时官员们也是拿着皇帝给的俸禄做事，试问哪个当上司的，愿意看着手下的官员贪赃枉法的。所以遇到皇帝寿辰之类的庆典，官员当然要给皇帝送礼，但也得衡量着价值，可不敢让皇帝觉得，这官员比皇帝过得还富裕。至于说贡品这类，也是由地方官员选各地特产提供样品，再由宫中核定确定品类采购，地方官员给皇帝送东西显然不易。

“当然不是寻常的官员。”程君泽点头道，“是在江南养病的吴王遣人送来的。”

当今皇上即位也经历了一番风雨，今上即位之后，同辈的王爷也折得不剩几个了，除了一母同胞的景王，便只有当时尚且年幼的吴王和魏王。吴王自幼体弱多病，也就是生在皇家，有太医和上好的药调养着，就这样，也谈不上康健，到了冬天基本只能躺在王府养病，皇上体恤他的身体，允他在江南养病。

陆涵之没见过这位吴王，只听说他十几岁就去了江南，王妃也是在当地娶的，但至今尚没有子嗣。吴王感念今上对他的爱护，年年都会送礼物进京，倒也不算什么贵重之物，江南制造精美的瓷器、种植的花木，听说去年送了江南风味的美食，还带了擅长烹饪的侍女，今年送江南栽培的梅树，搭上几个养花的侍女似乎也并不奇怪。

程君泽才提到找个时间去把梅树取回来，倒没想到夫妻俩回到澄园，梅树将将送到。作为程君泽的姐夫，送妻弟一点东西也用不着兴师动众，东宫的下人将梅树送到，便回去复命了，陆涵之便凑近了去看那不远万里送来的梅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