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212章

为了方便运输，梅树是养在花盆里的，连着花盆也不过一人高，但能看得出来是精心修剪养护的，树枝弯曲的弧度看上去都有一种精心雕琢的美，更不用说那仿佛玉雕一般的花朵。陆涵之并非爱梅成痴的人，对梅树的喜爱与其他漂亮的花朵也没什么不同，但面对这两株梅树也不得不赞叹一声。

两个大花盆占地方，程君泽让人将梅树挪到不碍事的地方，见陆涵之伸手摸摸花瓣，又凑近了闻梅香，正想说下回再寻些好梅树来，就听陆涵之道：“等开春了让府里的花匠来，把花种到地上吧！”

吴王献给皇上的梅树当然不是凡品，嘴上说着只是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从这两棵梅树，便能想到这一批梅树大概都不便宜。梅树不便宜，盛着梅树的花盆也装饰华美，陆涵之不大懂养梅树，但也知道这梅树若没有专业的人员养护，大概很难保持现在这么美。

陆涵之觉得，太子将梅树送给程君泽，大概一方面是显示亲近，另一方面也没太把这梅树当回事。而他们得了梅树，也不至于为了这两棵梅树，专门请人来养护，如此，想让这梅树多活几年，长得好些，挪到地上种着，应该更好些吧！

“种到地上，就不如现在好看了！”程君泽不懂养花，但也见过山野中自生自长的梅树，树长得高大，花也照常开放，但显然不像这精心养护的，每一片花瓣都晶莹漂亮，哪怕不懂花的人都觉得美。

陆涵之笑笑，道：“你也说了，吴王还专门找了养花的侍女，咱们总不至于为了这两棵花，专门找个花匠来养花。花盆再大，对一棵树来说也是小了，若是没有人精细养着，别说这花开得多好看，过一两年只怕梅树都要枯死了。而种到地上么，大约不能像这么精巧漂亮，可树本就长在地上的，它总有生长开花的本能，何况这么好看的花，便是不如现在精巧漂亮，能丑到哪里去啊！”

“阿涵说的有理！”程君泽点头，又道，“如今天冷，花又正开，若是移动，只怕花树也活不下去了，还是得等年后天暖和些才好。”

陆涵之点点头，道：“是啊，得等开春之后。”

两人看过院子里的梅树，才一道进屋，奶娘便抱着晨哥儿过来，道：“小公子才醒，见不到大奶奶哭了一回，这会儿才好了。”

陆涵之将孩子接过来，听着奶娘的话，点头道：“晨哥儿算乖的了，先前大姐姐说起，她家那个见不到她哭着便不停。对了，如今天冷了，照顾晨哥儿的人也要留心，若是病了的便先回去休养，好了再来。”

小孩子身体弱，天冷的冬季更容易生病，宁可多留心些。奶娘担负着照顾孩子的重任，更怕孩子生病，闻言连连点头，道：“大奶奶放心，奴婢都知道。最近天寒，院子里也有着凉生病的，都是养好了才回来的。对了，今日药房送了预防风寒的药来，说是夫人吩咐了送到各院的。”

这是国公府的惯例了，冬日天寒，受寒生病的也多，每年都会请府医开药方配药，送到各院来。主子们冬日有厚实的衣裳，屋里又有炭火，不出门不至于多冷，但下人们总得做事，受寒生病也是常有的，而在外头，也每年都有缺医少药冻死的。

“药才送来，奴婢已经吩咐小厨房那边煎药了。对了，夫人让人传了话，过些日子要施药施粥，吩咐大奶奶有空闲时过去商讨章程。”碧荷一向稳妥，郑氏让人传话她都一一记下来，只等陆涵之回来告知陆涵之定夺。

这是惯例，陆涵之去年经历过，闻言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药熬好了就分下去，母亲那边我晚些就过去。”

每年冬日天寒时，都有各家施粥这些的，有时还有官府组织，程家这样的大族自然也要响应。考虑到冬日受寒生病的人多，程家也会安排府医一道，替人诊断，也一些药材。听到这事，程君泽点头道：“听说今年太子妃也会去。”

“今年也没听说雪灾，怎么太子妃也要去么？”陆涵之有些意外。皇家也需要百姓的支持，所以冬日施粥这些皇家也会拿出银子来，许多时候还得牵头。当然，皇家人通常不会亲自出面，尤其是皇上和太子，除非遇到灾情，需要皇家亲自出面来安抚民情。冬日自然是冷的，但今年并没有发生雪灾这些，只是京城也好，别处各地也好，总有穷人，也总有因为各种原因难熬冬天的人需要救济。

“听说是四皇子妃说，皇家应当做个表率，所以提出亲自去施粥。”程君泽想起太子的表情，显然太子一家原本没打算出这个头，“太后娘娘一向信佛，听到这个提议便觉得好，原本还想亲自出面施粥，好歹被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劝住了，由太子妃和四皇子妃出面。”

四皇子年初才刚刚娶妻，四皇子妃是礼部尚的小女儿，陆涵之回想起来，感叹道：“原来是她啊！那就不奇怪了。”

礼部尚跟陆太傅差不多的年纪，他的小女儿却比陆涵之还小一岁，快五十岁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自然是掌上明珠一般养着。父母宠爱，兄嫂爱护，侄子侄女都得将这个小姑姑供着，养得骄纵任性也就不稀奇了。陆涵之跟这位四皇子妃接触过几回，谈不上交好，或者说，但凡认识的都对这位姑娘敬而远之。

陆涵之想起前两年陆太傅寿辰，这位四皇子妃随母亲前去拜寿，那时陆涵之两人都还没出嫁呢，她也不知道哪里惹了对方不高兴，非拉着她比试高低，从画到诗词再到弹琴，陆涵之出嫁前的才名便是那时传出来的，天知道她多想默默无闻的做个花瓶，等到了年纪出嫁。

“我先前听说四皇子妃有了身孕，这个时候跑去做这些，不太好吧！”陆涵之知道这人爱表现，但对于即将做母亲的人来说，孩子更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