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吃醋

冷谓和莫云进了密洞。

眼前是一个深深的大坑，脚下是一级级的石阶，石阶上长满青苔，一直延伸到地下，沿着石阶下去，越走越往地下，感觉越来越冷，寒气逼人。

莫云打个寒颤，不自禁往冷谓身边靠了靠，踩着青苔，脚下一滑，急忙伸手拉住冷谓的手。冷谓吹熄了手中火折，收入怀中，一只手接过莫云手中火折，一只手牵着莫云，慢慢往下走去。

到了地底，只见眼前是一个深长的地道，一直向前延伸。冷谓一手拿着火折，一手拉着莫云，向前走去。那地道曲曲折折，黑暗幽深。走了好一会，地势忽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个大石门，门上有两个大铁环。冷谓伸手拉了拉，铁环触手冰冷，石门却纹丝不动。冷谓退后一步，一手打着火折，一手摸着铁环沉吟。只见那一对铁环颜色黝黑，虽然在地底阴暗潮湿之地，却丝毫不见锈蚀。

冷谓沉吟片刻，将火折交给莫云，面朝石门，沉腰错步，双掌齐出，用尽全身气力去推石门，只听一阵细微的轧轧声响起，石门似乎动了动。冷谓心中一喜，当下提起内力，用力吸住石门，斜斜用力，向两边推去，石门终于缓缓移动，向两边移去。

莫云欢然叫道：“开了！开了！”

冷谓满头大汗，继续用力，只见石门终于完全洞开，冷谓大喜，此时力气计划几乎耗尽，双腿一软，颓然坐倒。

莫云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他。

冷谓摇摇头，慢慢调匀内息，恢复力气，沉声道：“没事。”扶着莫云的身子，慢慢站起来，接过火折，往门中一照，只见里面好大，四周都是石壁，石壁乌黑，明显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冷谓一手举着火折，慢慢走进去，莫云跟在后面。

只见石洞中间是一个大炉膛，上面架着一个大炉子，下面有风箱风眼风洞。冷谓打着火折，一步步走上前去，伸手一摸炉体，只觉触手冰冷，伸指一弹，出嗡嗡之声，经久不绝，乃是铁质。

冷谓举着火折，围着铁炉转了一圈，心中沉吟。

忽听莫云轻呼一声，冷谓转头，顺着她的眼光一眼望去，只见角落里安放着一个石桌，下面有四个石凳，桌上放着一卷竹简。

莫云奔过去，伸手去拿竹简，一碰之下，竹简却散了架。

冷谓心中一动，急叫道：“别动，快住手！”说着，急忙过去，将火折交给莫云，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摊开竹简，只见上面用刀刻着字，乃是大篆字体。冷谓父亲乃是博学通才，冷谓自幼随着父亲熟读经，大篆小篆，金甲骨倒还认得不少。当下慢慢辨识，有些字虽然不大认识，但根据其形，以及上下之间意思，大略也猜到几分。

莫云看到冷谓摊开竹简，凝目细观，凑过去一看，只见竹简上面的字体奇形怪状，繁复之极，自己竟然一个字也不认识，轻声道：“上面写的什么，给我念念。”

冷谓沉吟片刻，沉声道：“此物原本是你祖先干将老祖宗所留，本该说与你知道。我这便念给你听。”当下朗朗念道：

“兵者，凶器也，自古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当今之世，礼崩乐坏，道德倾危。世人舍义而逐利，舍本而逐末，不祥之兵事四起，然皆为一家一人之私利，非为天下苍生之公义，可谓无一义战也。吾干将者，怀揣绝世之铸剑良技，遭逢暴虐楚君之逼迫，其以吾族人之性命迫吾为其铸剑。呜呼，此何世道也？！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匹夫无辜，怀技亦其罪乎？吾今万不得已，耗时三载，采五山之精铁，聚六合之金英，为之铸剑两把，一雄一雌，皆绝世之神兵也。此剑一出，落入暴君之手，天下生灵遭殃，吾之罪孽深矣，虽百身莫能赎也。今将吾毕生所研铸剑之术，刻之竹简，束之高阁，关此剑庐，封之石室，留待后世有缘之人。吾之所以不将铸剑之术传与子孙族人，是不愿其再涉兵事，贻害后世，再造罪孽，唯愿子孙后代皆泯然众人，反为其福也。望后世有缘人善体吾意，勿以此技为祸天下。倘逢乱世，可以此技兴义除害，造福苍生，吾之愿也。另者，此山地下皆为精铁，实宝藏也，吾所以择此地筑庐炼剑，亦为此也。”

冷谓一口气念完，莫云默然呆立，半晌道：“我好多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冷谓点点头，沉声道：“楚国暴君用你们祖先族人性命逼迫干将老祖宗为他铸了两把剑，这就是后世所谓的干将莫邪剑。干将老祖宗深感罪孽深重，不愿后世子孙再造罪孽，也不愿再出现所谓匹夫无罪，怀技其罪的情形，因此没有将铸剑之术传给子孙后人，又不愿这项技艺失传，因此就刻在这卷竹简上，放在这里，留给后世有缘之人，然后他就关了剑庐，封了石室。”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还有，这上面还说，此山中富有精铁之矿，实为宝藏。”

莫云默然一会，轻声道：“怪不得我们祖先那么精湛的炼剑之术失传了，原来是这样。”

冷谓点头，噗通一声跪下，莫云见状，急忙跟着跪下。

冷谓朗声道：“干将老前辈在上，小子今日无意之中闯入宝地，并非有心冒犯，望老前辈莫要怪罪。小子在此磕头赔罪了！”说完，通通通，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莫云双手合十，含泪道：“祖宗在上，不孝子孙莫云跪拜。今日得到祖宗留，方才明白老祖宗苦心深意。不孝子孙莫云现为莫氏族长，一定督率族人，严遵教诲，不敢有违。”说着，看了冷谓一眼，轻声道：“祖先在上，不孝子孙莫云禀告：干将剑于千余年前遗失江湖，不知所踪，历代族人费尽心力，至今未能寻回。莫邪剑于日前被东瀛倭寇抢掠而去，多亏身旁这位义士出手相助，夺回宝剑。莫云感佩此恩，无以为报，今以身相许，特禀告祖先。望祖先庇佑，我二人夫妻同心，有生之年，立誓寻回干将剑，使干将莫邪双剑合璧，琴瑟和鸣，以慰祖先在天之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