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点了点头,沉声道:“做得好!我要给重庆报,给你向戴局长请功!”

林出云大声道:“不!老大,这功劳应该是你的,没有你,我根本就近不了章临霄的身,更不可能得手,还有,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还说什么立功受奖?!”

冷谓淡淡道:“不管怎么说,章临霄这个大汉奸是你小子除了的,是你亲手打死的,还顺带杀了一个日本鬼子,还有章临霄那个狗腿子管家,不管怎么说,你是英雄,我没有看错你。”

林出云大声道:“我不是什么英雄,老大你才是!当时你虽然负了重伤,可是凭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脱身逃走,你可以给重庆,给戴局长说我慷慨牺牲,为国捐躯,你自己独自领功受奖,可是你不肯丢下我,非要救我,宁可和我一块死,老大,大哥,你说你没有看我错,我更没有看错你,没有跟错人,我愿意当你的小弟,一辈子跟着你!”

冷谓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手开着车,一手摸出烟火来,反手丢给林出云。

林出云接过来,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了,吸了一口,递给冷谓,冷谓接过来,叼在嘴上,美美吸了一口。

林出云自己也点一支烟吸着,低声道:“老大,我想跟你拜把子,那你要兄弟么?”

冷谓微笑道:“好!”

林出云大喜道:“真的,大哥!”

冷谓微微一笑道:“不过,你比我大,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今年二十五岁,比我大了一岁。看来以后我得叫你大哥了。”

林出云急忙摇摇头,大声道:“不行,你是大哥,你本事比我大,有那么讲义气,我佩服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大哥,我跟定你了!”

冷谓淡淡一笑,沉声道:“好,我就收了你这小弟!”

林出云喜道:“大哥,你叫陈默,外号黑狗,对不对?”

冷谓微笑道:“陈默也不是我的真名,黑狗这个外号倒是真的,我是先有黑狗这个外号,后面借着这个外号,用了陈默这个化名,‘默’便是黑狗之意。你既然和我做了兄弟,我便告诉你这些,也无需瞒着你,我信得过你。”

林出云听他始终未说自己真实姓名,有心想问,话到嘴边,迟疑一下,终于没有问出来。

冷谓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沉声道:“兄弟,我的真实姓名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的。你莫要多心。”

林出云笑道:“大哥,瞧你说的哪里话,我小林子冲的是你这个人,和你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不叫黑狗,就是叫黑猪,那也是我大哥,永远的大哥,你我是兄弟,永生永世的兄弟!”

冷谓呵呵大笑道:“好,好兄弟!人生感意气,姓名何需问!你就是不叫林出云,真的就叫林槐树,那你也是我兄弟,小林子!”

林出云大笑道:“不错,真是,大哥!”

冷谓沉声道:“你刚才说我今晚可以丢下你,独自脱身逃走,一个人向重庆戴局长请功领奖,你太小看哥哥我了。李太白说,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老实说,我压根就瞧不上任何功名。现在我就一门心思打鬼子,救国家,等到将来有一天打败日本鬼子,我如果还活着,就功成身退,游山玩水,优哉游哉,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浪子,四海为家。”

林出云大喜道:“那你一定要带上我,咱弟兄俩一起闯荡江湖,一人找一个红粉知己陪着,浪迹天涯,笑傲江湖,嘿嘿,哈哈!”

冷谓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啥时候都忘不了女人。”

林出云大笑道:“兄弟如手足,既要闯荡江湖,手足自然是必须要的,受邀吃饭,足要走路。女人如衣服,江湖风浪大,岂能不穿衣?”

冷谓听他这番话说得当真是振振有词,天衣无缝,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小子,我还以为你粗鄙无,没想到你小子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坏水直冒。嘿嘿。”

林出云也是大笑,看着窗外,道:“不对呀,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这好像是出城的路?”

冷谓沉声道:“兄弟,还敢不敢再干一把?”

林出云今晚刺杀章临霄得手,又认了冷谓做大哥,心气正高,闻言大喜,精神一振,胸脯一挺,大声道:“不敢是孙子!大哥,你说罢,兄弟我尚有余勇可贾,还有一大把的气力和勇气,可以再跟鬼子汉奸大干一场!”

冷谓开着车,沉声道:“好兄弟!我给你说,你大哥我也不是疯子,这会你我兄弟都受了伤,身上都不利索,咱们干嘛这个时候要跟鬼子汉奸斗?那岂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可是没法子,你必须出城,今晚连夜出城,明天鬼子势必全城搜捕咱们,我化了装,还不要紧,可是你行藏已露,就是躲在租界也不安全。因此你今晚势必出城,片刻也不耽误。咱们现在就走,趁鬼子汉奸还没行动之前,我要把你安全送走。”

林出云大声道:“大哥,我不走,我不怕,大不了跟鬼子拼了!”

冷谓沉声道:“你听不听我的话?你不想活,老子还想活,咱们那些军统兄弟还想活,你明白么?!”

林出云沉默一会,低声道:“你要我去哪?”

冷谓沉声道:“回重庆。我会向重庆戴局长报,说今晚是你一个人行动,独自一人杀了章临霄等汉奸,还杀了几个日本鬼子,这功劳全部是你的。目前你已经暴露,不宜再行潜伏,因此我派你回重庆。你回到重庆以后,必然会立功受奖,受到重用,这样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林出云还想再说,刚一张嘴,冷谓冷声道:“好了,别说了,就听我的,要不你就不是我兄弟,我也不是你大哥!”

林出云看到冷谓如此疾言厉色,不敢再说,低声道:“怎么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