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大口吃着,边吃边道:“好吃,好吃!”

冷谓是故意的。

他是为了避免尴尬。

这两个女子日夜守着自己,实在是不知如何相处。

他一直挂念着阿森和丁清的安危,本就心中不安。

他本来昨夜就想悄然离去,一走了之。可是他这悄然一走,不告而别,昨夜生的事,难免让吴蕙心中猜疑。

馨兰已经安顿好了,她参加了新四军,相信她会获得新生,会有生活的信心和勇气,她一定会为抗日救国出一份力。

他决定,今夜就悄然离去,回上海。

好大的雪。飘飘扬扬,一直下着。

冷谓吃完饭,倚靠在床头,和馨兰说话,听馨兰讲昨晚她和吴蕙教战士们学化,读认字,馨兰很兴奋,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冷谓看着她,一直在微笑。

馨兰嗔道:“你怎么光笑不说话?没意思。”

冷谓笑道:“我听你说就好。”

馨兰嗔道:“哼,人家跟你说话,你一点也不上心。”

冷谓微笑道:“谁说的,我一直在听。要不要我给你鼓鼓掌啊?”说着,啪啪拍了两下手。

馨兰噗嗤一笑,道:“你要是教战士们读认字,给战士们讲知识,一定比我们都讲得好。”

冷谓摇头道:“我不行,我是个粗人,没化。你是化人,知达理,秀外慧中,不像我,就会讲粗话骂娘。”

馨兰凝视着他,嗔道:“你和我还要说这种话吗?”

冷谓笑道:“我说真的。”

馨兰伸手摸摸他耳朵,忽然用力一扯,道:“你还装,叫你装!”

冷谓哎呦一声叫道:“轻点,你轻点,一言不合就扯耳朵,你能不能斯点,让人看见多不好。”

馨兰凑到他跟前,咬唇道:“我不怕。”

冷谓苦着脸道:“我怕。”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馨兰急忙坐好,道:“请进。”

林晓君推门进来,一手提着一个水壶,一手拿着一瓶药,笑道:“该吃药了。”

馨兰奔过去接住,笑道:“谢谢你,我来吧。”过来倒了水,道:“护士,一次吃几粒?”

林晓君一边关门,一边道:“一日三次,一次两粒。”

馨兰坐在床边,道:“坐好,吃药。”

冷谓苦笑道:“吃什么药啊,我不吃。”

林晓君走到床边,笑道:“不吃药怎么行,吃药好得快。”

冷谓紧紧闭着嘴,扭过头,苦着脸道:“我最怕吃药了。我现在只想打鬼子,不想吃药。”

却听馨兰和林晓君几乎同时问道:“鬼子打完了呢?”

两个人同时问了这句话,不由得互相望了一眼,都是脸上一红,又同时望着冷谓。

冷谓淡淡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