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淡淡一笑,沉声道:“行了,客气话不用多说。不是我救了你们,而是你们自己救了自己。倘若你二人是个软骨头,失了民族气节,投靠了鬼子,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们!你们都起来罢!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旁人休想让咱们弯一下膝盖!”

那两人跪着不动,其中一人大声道:“站长救了我二人性命,又处处为我二人着想,此恩此德,属下二人感恩戴德,铭记在心,此生愿做牛做马,定当报答站长救命之恩!我们不走了,就跟着站长,接着跟小鬼子干,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另一人大声道:“对,我们不走,我们愿意跟着站长,死也要跟鬼子干!”

冷谓点点头,沉声道:“行了,起来罢,执行命令!”

那俩人对望一眼,站起身来。

冷谓望着楚天风,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楚天风沉声道:“属下明白,请站长放心,属下是站长的人,定当忠心耿耿。这件事属下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半个字,别的事,属下更是不会乱说。”说着话,转头望向那两个军统兄弟。

那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站长放心,属下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楚天风和这两个军统兄弟心中都明白,冷谓如此交代,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他们不要胡乱说话。冷谓和丁清的关系,这几人都知道,军统家法甚严,倘若戴局长知道了冷谓和丁清的关系,只怕对丁清不利。

冷谓还有一层担心,就是怕军统戴局长知道了自己和丁清的关系,以此来要挟自己,控制自己。丁清是自己最爱的人,倘若戴局长以此相要挟,自己只有乖乖就范,毫无反抗余地。

冷谓听到三人如此表态,抽了一口烟,冷冷道:“我从不负人,更不喜欢旁人负我。”

楚天风等三人心中一凛,齐声道:“属下明白!”

冷谓点点头,掐灭烟头,沉声道:“走罢!”说罢,扶着丁清,迈步便走,

楚天风收拾了电台,和那两人一起回到车前。

冷谓扶着丁清坐到车里,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只觉她手心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心中柔情顿起,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一定!”

丁清霎时间泪如雨下,哽咽出声。

冷谓狠起心肠,关上车门,摆了摆手。

阿森沉声道:“大哥,我们走了,你放心,我死,嫂子也活着!”

冷谓冷冷道:“你死个屁!老子没让你死,你就敢死?!”

阿森嘻嘻一笑,大声道:“走了!”

那两个青帮兄弟一起弯腰躬身,齐声道:“掌信人放心,绝不辱使命!”

楚天风和那两个军统兄弟一起拜倒在地,齐声叫道:“站长,大哥!”

冷谓淡淡一笑,朗声道:“后会有期!”说罢,摆摆手。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丁清从车内奔出,一下子扑进冷谓怀里,紧紧抱住他,哭出声来。

冷谓轻抚她后背,柔声道:“好了,快走罢,别哭了。”

丁清抬起头,泪眼婆娑,哽咽道:“你......”

冷谓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一点点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微笑道:“天下无人可挡,世间任我纵横!你放心,我定然会去找你!”

丁清泪如雨下,心如刀割,倒在冷谓怀里。

冷谓抱起丁清,大步走到车前,把她放在座位上,关上车门。

众人望着冷谓,都是眼中含泪。

冷谓淡淡一笑,摆摆手。

众人上车,车辆动。

丁清坐起身,从车内回头望去,泪眼朦胧中,只见冷谓昂然而立,正凝望着自己。

丁清心中大痛,探头出去,大声叫道;‘我等你!’

冷谓微微一笑,缓缓点头,眼眶已经湿了。

车辆越走越远,冷谓心中一片茫然。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