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承诺

宫本力直呆住，喃喃道：“为什么，良子，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为我想想？为什么......”

冷谓上前一步，冷冷盯着宫本力直，紧握双拳，骨节咯咯作响，冷冷道：“你双手沾满我们中国同胞的鲜血，受死罢！”

宫本力直嘴角抽搐几下，面容狰狞，茫然瞪着冷谓，忽地哈哈狂笑道：“好，你杀了我罢，良子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闭上了眼睛。

冷谓眼中冷芒一闪，缓缓提起手掌。

宫本力直忽地睁开眼睛，喘息着叫道：“且慢！”

冷谓抬起手掌，斜睨着宫本力直，冷冷道：“怎么，你还想我们饶你一命么？对你们小鬼子，我见一个杀一个，从无活口，绝不留情！”

宫本力直惨然一笑，眼睛紧紧盯着冷谓，沉声道：“你我虽然交手无数次，但从来没有公公平平打一场，我就问你一句话，倘若你我公平决斗，到底谁输谁赢？”

冷谓淡淡一笑，从裤兜里掏出烟火，点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个烟圈，淡淡道：“数年之前，在你们日本东京，有一个中国年轻人，手执一把竹剑，破了你们日本二刀流的刀法，击败了二刀流流主宫本雄二，也就是你的叔叔。”

宫本力直大惊，失声道：“是你，是你，原来是你！”

冷谓吸口烟，淡淡道：“你比你叔叔如何？”

宫本力直瞪着冷谓，喘息道：“原来是你，怪不得！当日你击败我叔叔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你们中国东北，在日本关东军担任剑术教官，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还不服气，一心想着要找到你，击败你，为我们二刀流报仇雪耻，没想到那人原来就是你！”

冷谓叹口气，淡淡道：“可惜，你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

宫本力直呆呆望着冷谓，点点头，低声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冷谓淡淡道：“你说。”

宫本力直望着冷谓，眼中露出乞求之意，低声道：“良子埋在哪，我想去看看她，死后我想和她埋在一起......”说到这里，不停咳嗽，又吐出大一口血。

冷谓脸现怜悯之色，似乎颇为不忍，略一沉吟，点点头。

宫本力直大喜，颤声道：“你答应了？”

冷谓缓缓点头，淡淡道：“好，我答应你！”

宫本力直盯着冷谓，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谢谢。”

冷谓转身望着熊川，点了点头。

熊川略一踌躇，狠狠瞪了宫本力直一眼，转头向几个战士大声道：“你们几个抬上他，跟李队长走！”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冷谓霍然转身，两步冲到病床前，只见吴蕙缓缓睁开眼睛，定定望着冷谓。

冷谓心中一酸，眼眶不由自主红了，上前握住吴蕙的手，轻声道：“你醒了？”

罗敏琳快步过来，眼眶湿润，望着吴蕙微笑，心中喜悦无限。

几个战士看守着宫本力直，熊川和战士们一起围了上来，一个个欣喜不尽，纷纷叫道：“吴部长，你醒了，太好了！”

吴蕙笑了笑，慢慢张开嘴，轻声道：“同志们，你们都好，我......”说到这里，泪水无声流了下来。

冷谓眼中含泪，强自忍住，转身便走。

众人都是一怔，转头望着冷谓背影。

冷谓冲那几个看守宫本力直的战士点点头，大步出门。

那几个战士会意，两个战士奔出屋去，找了一副担架进来，上前抬起宫本力直，出门而去。

吴蕙望着冷谓背影，泪水无声流淌。

她由死到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又回到人间，一睁眼，看到了冷谓，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又是他及时出现，救了自己，又是他！

他，他......

吴蕙闭上眼睛，心中说不出的痛楚难言。

山坡上。

地上放着一副担架，宫本力直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

几个战士持枪站在一边，冷冷看着宫本力直。

冷谓当风而立，指着一棵小树，沉声道：“宫本良子就埋在这棵下，是我亲手掩埋。”他想着当日宫本良子自焚而死、化为灰烬的情形，心中一时不忍，叹了口气。

宫本力直双目红肿，瞪着冷谓，嘶声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冷谓默默上前，俯下身子，伸手在宫本力直肩膀上一拍，站起身来，退开一步。

宫本力直穴道解开，从担架上翻下来，挣扎着向前爬去，口中大叫道：“良子，良子，我是表哥，力直，力直......”口中叫着，一点点爬到那棵小树前，趴在地上，头埋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痛哭失声，大声喊道：“良子，良子，我来看你了，我来了！你等着，我马上就来陪你！”

宫本力直忽地翻身爬起来，背靠着小树，只见他双目尽赤，浑身是血，沾满了泥土，脸上满是灰土，眼中泪水长流，顺着脸上留下来，和脸上的泥土混在一起，看起来恐怖至极。

宫本力直瞪着冷谓，嘶声道：“你答应我的事，你能做到么？”

冷谓缓缓点头，沉声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便做得到。你我虽是敌人，可是我敬你还算是条汉子，我一定说到做到，等你死后，我会将你与你表妹合葬，而且我答应了她，等到战争结束以后，我要将她的骨灰送回你们日本安葬，让她魂归故里。现在你们两个合葬一处，到时候我会将你们两人的骨灰一起送回日本安葬。”

宫本力直身子一颤，目露狂喜之色，紧紧盯着冷谓，眼睛着光，颤声道：“真的么，你说话算话，真的会将我们俩的骨灰一同送回日本，让我二人魂归故国？”

冷谓缓缓点头，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全身麻痒，跟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战士们大惊失色，两个战士端着枪盯着宫本力直，剩下几个战士急忙扑上去，扶着冷谓，大声叫道：“李队长，李队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