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知道秦伯是再一次为自己解围,心中感激,低声道:“谢谢,谢谢。”

他一连说了两个谢谢。

第一个谢谢是为了秦伯将自己从屋里引出了,给你自己脱身出来的机会,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摆脱丁清的纠缠逼问。

第二个谢谢是为了秦伯替自己出面试探楚天风,避免自己和丁清之间再闹误会,再起风波。

秦伯老江湖,如何听不出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丁清不傻,如何不知这一老一小的花花肠子,否则,以秦伯的年纪身份,如何会说出这番自高身份、自吹自擂的话来?

一时间,三人都无语。

冷谓忽然低声道:“来了。”

秦伯一怔,凝神一听,果然听到远处有衣襟带风之声,心中不由得一惊,在心里慨然叹道:“这小子果真了不起,年纪轻轻,内力竟然如此精纯,听觉之敏锐,当真是天下少有。”他刚才前面说那一番话,说冷谓武功比自己强,本来是自谦之词,他心里可绝不认为冷谓会比自己功力还高,此刻真是服了,心道:“这年轻人当真了不起,了不起,看来杜先生和夫人将请帮托付给此人,真是有眼光,更了不起。”想到这里,心里喟然长叹:“唉,少年子弟江湖老,前浪死在沙滩上,江湖代有英杰出,一代更比一代强,江湖终究是年轻人的,看来我终究是老了,不中用了,杜先生说,重整河山待后生,这话当真不错。”

楚天风穿着一身黑衣,身形瘦小,黑暗之中奔行前来。

冷谓伏在屋顶,静静观察着他,心道:“楚天风,听这名字我还以为是个风度翩翩、英俊高大的巴楚男儿,原来是这么个货色,又矮又瘦。”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在乎这人的相貌,难道是怕丁清这小妮子又对他使美人计么?”想到这里,心里又痛又痒,实在是醋意难抑,想到丁清刚才那么风情万种的样子,温情脉脉的神态,柔声软语的口气,不由得心中大痛,这一番心中痛苦,当真是难以言说。

不,不行,决不允许她对别人这样,她只能对自己这样!

她是我的女人,绝不许别的男子碰她,更不能容忍她对别人假以辞色。

倘若她哪一天不理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活下去。

又假如她移情别恋,将对自己的一番柔情蜜意转而付诸别的男子,那自己非一头撞死不可。

自己对她,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两情相悦、如胶似漆,再到现在的念兹在兹,无日或忘,已经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她把她的初恋给了自己,把她的第一次给了自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自己不能再对不起她。

自己昨晚到底做梦说梦话没有,叫的又是谁的名字?馨兰?还是吴蕙?

梦话害死人哪,看来以后睡觉也得闭紧嘴,再要么睡觉之前自己点了自己哑穴?

可是,可是,馨兰,还有吴蕙,该当如何,又该怎么办?

万一那天丁清知道了自己和这两个女子纠缠不清,以她的绝烈脾气,只怕一定会决绝而去,再也不来理睬自己。

不会看自己一眼,不会跟自己说半句话。

那可......

万一,她一气之下,移情别恋,委身于别的男子,那......

冷谓伏在屋顶,心中胡思乱想,胸中波涛汹涌,已然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