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若是早就知道,又……又何必要用我,你只管自行动手杀掉太子爷和太平大长公主就是了。”

芳官脑子里一片混乱,挫败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完全不能回过神来。

裴炎阴霾地轻笑起来,伸出指尖慢条斯理划过他的脸颊,仿佛在考虑要从哪里撕下这张脸皮似的,声音凉薄而残酷:

“本座不得不承认,司承乾是个烫手山芋,他如果就这么死在大牢里,只怕像韦罗那些有用的榆木疙瘩们会哭死过去,若他一直关在大牢里,本座又怎么放心呢,尤其是在外头还有太平这个蠢女人碍手碍脚的情况下,所以,总要想个合适的法子处理掉才好。”

裴炎忽然抬起头,凑近他的脸颊,阴郁地道:

“我的表弟,本座原本对你寄予那么高的期望,却想不到你让本作那么失望啊,你居然对本座隐瞒了那位长白山的鹿先生还活着的消息,让本座后续派出去清除掉太子的人铩羽而归,让鹿先生救走了司承乾那个蠢物!”

芳官彻底呆滞,果然,裴炎在司承乾逃脱那日就已经在山谷之外埋伏下了司礼监的杀手。

难怪他说那天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地打开了牢门,顺利地瞒住了典狱长,顺利地逃出了重重把守的天牢,顺利地逃离了上京!

原本以为是他打典得当,竟然不过是因为一切都

是裴炎刻意的纵容。

“但是……”芳官不明白,他咬着唇颤抖着声音道:“但是太平大长公主死了,如果你早有埋伏,那如何会不知道她受伤濒死,除非……”

他脑中瞬间闪过一点什么,又想起方才裴炎说的话,他瞬间不敢地看着面前那张美艳邪妄的面孔:“你……你是故意的,见死不救!”

裴炎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那笑容黑暗的异常令人惊心:

“太平那个蠢货是唯一和丫头还算有些交情的了,倒是比司承乾更让本座棘手些,虽然本座想让那个整天就会惹麻烦的蠢女人去死,但是若她死在本座的手上,丫头嘴上不说,心里头多少会难过的,但是如果死在别人的手里,那就怪不得本座了!”

“所以你明知道她受伤在雪地里,却不救她……甚至,如果当时我没有杀了她,你也会让人动手然后栽赃在别人的头上!”

芳官喃喃自语,只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个干净彻底。

裴炎轻蔑又阴惊地笑了起来:

“哼,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她不是为了司承乾什么都可以去做么,本座不过是成全她一片心思而已。”

“你留着我……留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当一个挡箭牌,好让司空茉不会发现你那些可怕的心思……呵呵呵,你就不怕她知道。”

芳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

笑容,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以为自己终于是个棋手,原来不过也是别人手上的牵线木偶,尤其是那个人让他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愿意去做的,让他以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裴炎立刻被激怒了,眼底的深沉黑暗瞬间翻起近乎暗红的色泽:

“何必那么难过,反正你也恨透了太平,你也不喜欢茉儿,这很好,因为有你的存在,本座才可以让茉儿安安心心,茉儿根本不需要什么朋友和亲人,她眼睛里有我就够了。”

裴炎冷嗤一声,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