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楚颐淡应了声。

郭主任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更来气,他昨天也是受害者啊,他就只是教训了她一顿,虽然有过分,但也道了歉,她还一直甩自己脸『色』什么意思啊。

女人果然是不能宠。

她犟,不理自己,大不了他也不理她,看谁犟的过谁。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他带了一个实习生便去了25号病床的汪太太那,汪老太太今年八十二岁,刚做完手术,成天昏昏沉沉的。

他刚进去,汪老太太的吊瓶打完一阵了,血倒流了出来许多,老太太睡着没察觉,她的儿子睡在另一边空着的病床上,一身酒气。

朱超上前赶紧把『药』水瓶给换了,叹气说:“她这儿子陪着简直跟没陪一样,睡得比他妈还沉”。

宋楚颐冷若冰霜的俊脸上两条眉峰锁紧。

这个人他是极清楚的,汪老太太的手术是他亲手做的,手术之前的谈话、治疗、签字相关事宜他找了这个汪强好几次,要么找不到人,要么拎着酒瓶子坐老太太边上酗酒,醉了躺边上睡觉,最可气的老太太手术当天他竟然人都没有看到,最后还是叫了他媳『妇』过来签的字。

他上前用力踹了一脚汪强睡得病床,病床摇了摇,对方睡得像死猪一样,纹丝未动。

朱超说:“宋医生,您就算了,叫醒他,他也是醉醺醺的,之前有个病人跟他们一间房,她儿子整天鼾声如雷,那病人受不了都搬到另一间去了”。

宋楚颐冷着脸不理会他,伸手直接把汪强从床上扯起来。

“嗯…你谁啊,抓我干什么…”,汪强『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宋楚颐清冷的说:“你是陪护,你母亲才是病人,不是你,你成天躺着怎么一回事啊,你妈年纪大成天昏『迷』,你也成天昏『迷』,护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她在打点滴,『药』水没了会回血,你妈本来就低血压,你还想不想她活了”。

汪强有气无力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呵着一口酒气说:“每天交那么多钱给你们医院,护士当然得看着她,出了什么万一,我找你们医院麻烦,要你们赔偿,全赔,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一般人你知道吗,不好好看着,我让你们医院开不下去”。

宋楚颐眸微眯,“护士不是护工,你当吃喝拉撒都要照顾吗,你自己做儿子的连自己妈都不管,成天醉生梦死,你是来医院照顾病人的还是当这是宾馆任由你醉生梦死的”。

“交了钱吃喝拉撒都要照顾,你们好好的伺候着,知道不,你放手,你别抓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啊,你这臭小子,大爷我当初赤手空拳干人的时候你还穿着『尿』不湿呢”,汪强呵呵的轻蔑嗤笑,泛黄的牙齿也不停打颤。

宋楚颐气得把他往胸前一扯,朱超忙上前劝道:“宋医生,冷静点,他就是喝醉了,你跟一个酒鬼说不清”。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汪强闭着眼哼哼的说:“他要是动手,他连我一记拳头都招不过”。

宋楚颐连连深吸了好几口,为什么医院里总是这么多的奇葩家属。

这时,昏『迷』中的汪太太醒了过来,忙叹着口气说:“宋医生,您就别管他了,他啊,醉了十多年了,这次能来就不错了,平时我哪里不舒服,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见着了就寻着你吵架,这回,至少还在边上,就算他喝醉了,也总好过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强”。

宋楚颐心中微酸,手放开汪强,他又嗤嗤的骂了几句,然后继续一头倒病床上睡着了,不一会儿还发出了如雷般的鼾声。

汪老太太见状又伤感的叹了口气。

朱超说:“老太太,您也要劝劝您儿子,我看他脸『色』枯黄,又瘦,再这么醉下去会得肝癌”。

“劝了,不听”,汪老太太说:“去年还住了院,出院后一样的喝,我啊,只希望他别走在我前面就心满意足了,其实人啊,活到我这把岁数了真没什么意思,辛辛苦苦生了个儿子却是个酒鬼,儿媳『妇』又要照顾还在读的孙子,老伴又早早的去了,唉”。

从汪老太太病房检查出来,朱超跟在宋楚颐身后感叹:“汪老太太实在太可怜了”。

宋楚颐阴沉着脸说:“像他儿子这样的人你去肝胆科看看,你就会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

朱超忙闭住自己嘴巴,今天宋医生真的心情很不好啊。

宋楚颐最后看他一眼,“跟值班的护士说一声,多看着宋老太太点”。

“…好的好的”,朱超松了口气,虽然宋医生心情不好,但是医德还是在的。

下完班,宋楚颐回到晏家,张阿姨在做饭,晏磊也没回来,偌大的别墅里静的只有罗本的狗叫声。

张阿姨看到他回来有些诧异,“下午长晴打电话回来说电视台临时有档节目叫她录制,不回来吃晚饭了,我还以为长晴不回来,你也会不大想回来了”。

宋楚颐绷着脸,她又没打电话给自己,他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来。

晚饭就他和张阿姨两个人,张阿姨在客厅里开了电视机,还点播了长晴的综艺节目,边吃饭边听着长晴在节目里的笑声眉开眼笑。

虽然长晴不是她亲生女儿,但她在晏家做了那么多年,看着她从一个大学生慢慢的去电视台工作,然后还能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节目,那种感觉别提多自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