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

她轻唤一声,没有听到予安的回答。

马车还在往前行驶,没有停下的意思。

时雍心里一凛。

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她有些心神不宁,看到自家那辆车等在门口,匆匆上车就让驶离入宫,并没有与予安交谈过。

因为要入宫,时雍没带大黑,也没有带武器,连那把赵胤赠送的随身匕首都没有携带。

她默默将马车里放茶水的小几扣在掌心,笑盈盈地道:“予安,叫你呢?你是睡着了不成?”

予安仍然没有回答,马车却走得越来越快。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看来车夫这差事委屈了你——”时雍漫不经心地说着,身子已然靠近前辕,不待话落,冷不丁撩开车帘,猛地出手。

这一下稳、准、狠,那个木质小几直接敲在驾车男子的脑后,砰地一声,那人重重栽倒在地上。

他不是予安!

时雍一把抓住马缰绳。

“驾——”

黑马抬高前蹄,长声嘶鸣,却没能前行。

马车早已偏离了去宫中的路,繁华热闹的街景不再,此刻置身于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马车前方安静地伫立着十来个黑巾蒙面的彪形大汉。

时雍调头看向背后。

一群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堵住了后路。

“有备而来啊。”时雍看着这个平静的胡同,两侧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仿佛没有活人存在一般,只有一扇大门洞开着,幽深而诡异。

走不了,她就不走了。

一个脚抬起,搭在车辕上,时雍懒洋洋问:

“你们的头儿呢?出来说话。”

黑衣人里走出一个人,同样的打扮,同样的面巾,个头相差不大,看不出长相,听声音却很是沉稳。

“宋姑娘,得罪了。请吧。”

时雍冷笑看了看那扇洞开的大门。

“我可不是那么好请的,这一点,你们主子知道吗?”

黑衣人声音平静。

“主子仰慕宋姑娘已久,自当好好招待。”

仰慕已久?时雍心里咯噔一下。

是老熟人来了吗?

她的脑海里飞快闪回——

诏狱里持玉令的“神秘人”,水洗巷与她交手的黑衣人,石落梅宁死不招的男人,卢龙那个死去了又仿佛还活着的“邪君”……

这是哪一个?

时雍跳下马车,一声不吭地走向那个敞开的木门。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一群黑衣人始料不及,迅速围拢上来,拔了刀,时雍笃定他们不敢动手,回头冷冷一扫,嘲弄地笑。

“待客,要有待客的样子。看你们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