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王腾来到床前,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郑老头虽然待他很严苛,动不动就骂人,还很抠门,光让他干活,一毛钱也不给,

但老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两人终归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哪怕是猫狗也有感情了,更何况还是跟个人呢?

只不过在王腾磕完头,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一抬头却是瞧见郑老头正扭头看着他。

王腾先是一惊,接着就狂喜道:“师父,原来你没死啊!你可吓死我了!”

“听着!”

郑老头却是眼睛一蹬,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道:“这……这东西你……谁也不能给!”

“谁……谁也不能给!”

“师父,你放心,我肯定谁也不给!”

王腾手都被抓破了,疼的他龇牙咧嘴,赶忙答道。

他瞟了一眼手里,发现是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碧玉葫芦,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但这还没完,郑老头又好似鼓足了力气,憋得连眼珠子都红了,死死地盯着王腾,叫道:“好好待你师娘!”

“什么?”

王腾猛地一愣,脑袋发蒙,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郑老头却是又重复了一遍,好似拉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地道:“我把月容许给你!”

郑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露出一种绝望而又凶狠的模样,好像是把自己的全部财产交给另外一个人的守财奴。

“师父,你这在说什么?!”

王腾这下听清了,但脑袋更乱,也更懵了。

师娘,仙女一样的女人,王腾和她说话,总感觉看不真切,只能听到声音。

那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好像是黄鹂鸟在叫。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才能在脑海里映出师娘的笑容,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我说的都给我记住喽,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师父!”

王腾这下知道郑老头说的是真的了,也急了。

他伸手按在郑老头身上,叫道:“师父,你不会死的,我草药都采回来了,我能救你,我这就去给你熬药,你一定会好的!”

“呵呵,天意如此,你救不了我!”

郑老头看了一眼王腾空空如也的手,好像突然释然了。

他手一松,彻底没了。

……

郑老头暴毙而亡,是大煞,当天就下葬了。

郑老头无儿无女,也没亲戚,院子里冷清清的,只有李月容一个人在哭。

王腾没哭,他还有点发蒙。

师父死了。

师父把师娘许给了他。

这样的意外,让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王腾就被院子里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是师娘李月容的娘家人。

李月容她娘李老太太,还有她弟弟李富贵。

昨天站院子里的就是他们,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就听那李老太太道:“月容啊,那老家伙没了,给你留了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