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南面有难色,周凤暗暗冷笑,抛出诱饵道:“下吏亦知明廷为人忠正,不蓄财货。下吏当年曾为盗贼,颇有赀产,这些皆是不义之财,今宜春有难,下吏愿献家财,以做军资。”

“子云此言当真?!”孙南双目圆瞪,一脸难以置信。

周凤大义凛然地道:“自然是真,区区浮财而已,明廷对下吏有知遇之恩,下吏自然要为明廷分忧。”接着一指前方的里巷,说道:“我家就在前面的桃里,明廷可随我归家取之。”

“好!”孙南大喜道:“此次若能击退楚贼,我必向孙讨虏保举你,功名富贵皆可期也。”

“多谢明廷,下吏仰慕孙讨虏久矣,只恨身份低微,不能效命麾下……”周凤一边说,一边引着孙南前往家宅。

周凤自称颇有赀产,虽是为了引诱孙南入瓮,却也非虚言,其家占地广大,纵横三进,楼阁数重,孙南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嫉妒,没想到周凤竟豪富至此。

周凤先前已派人归家报信,上百剑客皆伏于后庭墙下。

周凤领着孙南一路穿廊过院,进入后庭,打开存放财物的藏大门,孙南定睛一眼,顿时被中大量的宝货迷花了眼睛。

“明廷,请……”周凤只请了孙南及左右几名亲卫入内,其余人却全被挡在了门外。

对此孙南倒也能理解,毕竟是存放财物的重地,哪能让人随便进入,万一有人手脚不干净,他脸上也不好看,便没说什么。

周凤带着孙南参观,其手下则趁机关上府大门。

听到后面响动,孙南回头一看,隐隐察觉不对,正要喝问为何关门,忽然感到脑后生风,多年浴血搏杀的经验,让他下意识侧身躲避,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利刃划过颈侧,鲜血喷涌。

孙南左手死死按住伤口,连连倒退,不敢置信地看着持刀冲他狞笑的周凤,破口大骂道:“你这狗贼!安敢噬主?!”

周凤冷笑着嘲讽道:“凭你区区一个兵子,也配当我的主人?我早已投身安南将军麾下,你的项上人头,和这座宜春城,就是我献给安南将军的大礼。”

“狗贼!安敢欺我!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孙南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都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气得双目充血,不顾一切的朝着周凤杀去。

由于是以有心算无心,就这么一会工夫,孙南的左右亲卫便已全部被杀,外面也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如今大局已定,周凤自然不会亲身犯险,他挥了挥手,示意众手下上前围杀孙南。

孙南尽管勇武过人,无奈颈部遭到重创,失血过多,战力十不存一,面对四面八方的围攻,很快便倒在血泊之中,可就算死去,其双目犹死死盯着周凤。

周凤心中不喜,让手下将其双目戳瞎,并割下其头,拿到外面示众,不降者与孙南同罪!

孙南部曲本就遭到偷袭,死伤惨重,又见孙南已死,斗志全消,皆跪地投降,只有寥寥几名忠义之士,试图夺回孙南头颅,最终寡不敌众,血溅当场。

接着周凤率众马不停蹄赶往北城门,负责看守城门的守军将士以为他们是孙南派来的援军,对他们没有半点防备。

周凤欺近后,高举孙南头颅,大呼:“孙南已死,降者不杀!”率众杀散守军,打开城门。

此时刘亮及麾下骑兵刚到不久,尚在南水北岸,与宜春隔江相望,忽然看到宜春北门洞开,一群人从城门行出,迎于道旁。

刘亮剑眉一扬,心里猜测对方是真的想要归降,还是有意引他过江,以便伏击……

不过很快他便驱散心里的杂念,一声令下,率骑过江,他有上千精骑为恃,何惧对方阴谋。

“轰隆隆……轰隆隆……”

马蹄声地动山摇,灰尘滚滚升起,上千骑兵飞驰而至,包括周凤在内,众人无不面露惊容。

江南历来少马,几乎没有成建制的骑军,第一次见到上千铁骑冲锋,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刘亮此时已经确定对面没有诈,不然距离城门仅剩几十步,对方根本挡不住自己的冲锋,一口气就能直接冲进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