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到墨夏落在棋盘中腹的一子,江北然将手中刚拿出的白子放回了棋笥中,难得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呼……呼……’

看着师兄认真思考的样子,墨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的更加急促,双拳也早已握紧。

“墨夏。”

“在!”听到师兄的喊自己,墨夏立即坐直身体回答道。

“你这嵌手可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不错。”

所谓嵌手,便是在在定式阶段故走劣着,看似笨拙,实含计谋,布下陷井,诱人上当的着法。

江北然知道以前墨夏就经常想利用自己轻敌的心理来布置陷阱,但被自己说过一回。

本以为他会放弃这种下法,却没想到他竟然用的更好了。

听到这句夸奖,墨夏一时间竟不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自然是被师兄夸奖了,难过的则是既然师兄表扬了他的嵌手,那就说明已经看破他布下的局了。

“……”

‘不愧是师兄……真不知道他究竟能看多远。’

“十三之十七,枷。”

“啪”的一声,江北然将手中白子落下,把墨夏的子虚罩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使其无法继续长气或者逃出。

“好厉害!”

看着师兄下出这一步,墨夏情不自禁的喊道。

“到你了。”江北然抬头说道。

“是!”墨夏连忙低头看向棋盘。

‘虽然师兄这手枷的确精妙绝伦,但我也仍然存在一线生机。’思考间,墨夏摸出一枚黑子落了下去。

“啪!”

经过二十几回合的攻防后,被师兄步步紧逼的墨夏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但他很确定自己的阵型还没有乱,只要抗住这一轮攻势,他的机会就会出现!

又艰难的撑过了五轮,墨夏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

‘就是那!’

看着棋盘上熠熠生辉的【急所】,墨夏就如同将要溺亡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本能的将子落了上去。

可就在墨夏准备将手收回来时,却发现师兄的嘴角竟缓缓勾起。

‘糟了!’

直接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墨夏立即明白师兄为什么笑。

因为刚刚那一步,正是师兄的嵌手。

“我……我认输了。”

墨夏握拳双拳低着头,努力让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不流下来。

一年多了,师兄还是强的这么无懈可击,自己要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完成的一手,在师兄面前却仿佛儿童戏耍一般,反手就用更高明的方式教育了自己。

‘太强了……师兄为何能这么强。’”

“下的很好,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看着浑身微微颤抖的墨夏,江北然倒了杯茶给他递过去。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茶香,墨夏用力抬起手接住了茶杯,并用颤音回道:“多……多谢师兄!”

“多一些这种不甘会让你进步的更快,如何,要不要再来一盘?”

“要!”墨夏坚定而有力的回答道,同时双手快速的收拾起棋盘来。

‘这份心性若是用在修炼上,这孩子恐怕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直下到早上,墨夏才在万般不舍中离开了师兄的小屋,走的那叫一个一步三回头,发现师兄的确无意再陪他下一局时才只好开门离去。

看着门被墨夏关上,江北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还真是后生可畏’

墨夏的棋艺上升速度的确非常快,就算没有老师,没有对手,他的实力依然在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快到甚至让江北然都感觉自己快压不住他了。

又打了个哈欠,江北然发现这一晚实在太消耗精力了,毕竟脑力上的比拼很多时候都要比体力上的比拼更让人觉得累。

吞了一颗口香丸,江北然直接躺在榻上开始呼呼大睡。

“小丫头片子,你当真不怕我!?”

“我们都是鬼,我干嘛要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