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闪开,别逼我大开杀戒!”

那个险些被他抹了脖子的士兵,吓得脸都白了,举起刀不断后退,其余人等也不敢再贸然冲上前。

时雍没有看清无为的眼神,却认出了那个人——他就是谢放。

她心里一紧,亢奋又热血,很想夺一把刀,跟着他一起杀出去。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冷静。

且不说瓦杜有多少人,便是前来“营救”她的来桑,也是绝计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兀良汗大营的。“来桑的救”和“赵胤的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兀良汗大营守卫森严,四周围得铁桶一般,若单靠他和谢放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闯出去。

而现在,她还真得靠着来桑。

帐外,瓦杜已经被来桑打得没脾气了。

二皇子天生神力,打架有的是手段,也幸亏他伤势未愈,不然他今儿可能得活活被来桑打死,而且来桑有很大可能真会打死他,再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瓦杜见情况不对,嘶声吼叫。

“都停手!自己人打什么打?”

“让二殿下把人带走。”

“不过,待大汗归来,二殿下只怕得给个说法不可。”

来桑啐他一口,收刀。

“要何说法?本王拼着再挨一顿鞭子,也要先宰了你这鳖孙!”

瓦杜气得满脸通红。

眼睁睁看着无为将时雍从帐里带出来,他不敢上前,只能咬牙切齿地吼。

“二殿下这是养虎为患。”

来桑:“我乐意。”

时雍看着气势汹汹把她扛来的瓦杜像个蔫掉的鹌鹑,冷哼一声,拍了拍衣袖,从人群中走过去,走到来桑的面前。

来桑很高,嫌弃地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

“他们打你哪里了?”

时雍摇头,“没有。”

来桑哼声,瞥向瓦杜,“算他识相。走!跟我回去。”

来桑转身走在前面,时雍默默低头跟在他的背后,眼角的余光却扫着人群……

无为面无表情跟在她后面。

人群里,谢放目光死死盯住他,许久才慢慢垂下。

————

来桑将时雍带入毡帐,转头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两旁的亲兵个个持刀肃立,神情严肃。

帐里好半晌没有声音。

时雍心里敲着鼓。

来桑只是年纪尚小,行事莽撞,但他不是真正的傻子,她夺马离营的事,来桑在瓦杜面前虽然愿意为她遮掩,却不代表他当真不懂。

“想走啊?”

来桑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天灌了一口,那酒液顺着他脖子淌下去,湿了一片,他也不管,袖子一抹,黑着脸看时雍。

“本王哪里待你不好?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