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夭心惊,一次次画上疾风符迅速下山。

直至来到横断山曾经的顶部,山体突然震动,轰隆作响,横断山上部分猛地向上一窜,整座山成了两部分,中间相隔足有百丈。

惊呼四面响起,数不清的修士下饺子般被甩下来,漫山遍野都传来连绵的坠地声和哀鸣惨叫。

陈夭倒吸口凉气,若不是先一步下来,此时他很可能会和这些修士一样,从百丈高坠下,纵然不死,也得白白亏损大量的生命精粹。

“可惜了上方的宝果。”陈夭环视周围,几乎没有修士,偶尔瞥见的宝果树上,也都枝头空空,想要再得到宝果,唯有进那些大山了。

“小哥,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你这个境界,最适合的不仅有宝果,还有另外的事物。”晶蟾道。

在陈夭的追问下,晶蟾终于告诉他,一种名为魄石的东西,任何一颗都能抵得上中品宝果,而且数量远超宝果,但魄石并不在外流通,只有进入道宫才能得到。

陈夭心中一动,恨不得立即飞入最近的别天道宫,对横断山上的宝果,也没有之前那般留恋。

下山途中,他让晶蟾帮忙,准备偷袭卫玉完,他可不想将来被别人杀上门,晶蟾极为赞同,认为对付宝境八重,以雷切能武有很大的可能一击必杀。

哪知对方身边有强者,晶蟾都不敢过多窥探,为了避开他们,陈夭绕到横断山的另一侧下山,在河水中清洗一番,换上了新的衣物,而晶蟾也重新焕发晶光。

“此地距离曹国都城还有百里,本仙大发慈悲,就帮你打打基础。”晶蟾吃了很多宝果,身体没有变化,眼中透出的精神却翻天覆地。

陈夭认真听讲,晶蟾化身好老师,讲述的颇为详细。

在能武之中,使用最为广泛的便是风系阵法,因为风来自于大气,而大气无处不在,只要以阵法催动,整片大气都可以化作武器。

雷系能武之下,风系能武算的上是最强,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需要一定的天赋,有的人擅长水系阵法,若是刻入风系能武,反而不如水系能武威力大。

“前贤曾言,没有最强的能武,只有最为合适的人。”晶蟾慨叹一声。

能武之中,风火水雷极为适合远攻,而五行中的金木土三种力量,却适合于强健肉体,利于近战,不适合远攻。

所谓能武只选择一种力量最好,这是相对的,有些人天赋异禀,阵道精深,可以灵活操纵两种,甚至更多的力量,单一使用一种,反而不能发挥全力。

陈夭想到送他和胡老进入横断山的青年,对方体内能武恰为五行,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怕是个厉害人物,远攻近战皆不在话下。

“天地之间的力量分布并不是均衡的,沙漠之中缺少水,大海之上水元力充沛。因而在沙漠之中用水切,在大海之上用火切,威力都会大打折扣,唯独雷霆是个例外。”晶蟾又道出环境对能武的影响。

陈夭精神一振,雷系能武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若是其它,总有受制的可能,人的力量再大,也很难与天地自然抗衡,那是神才可以做到的事。

有疾风符相助,一个时辰就到曹国都城之外,这是曹国最大的城池,比平章城大了五倍有余,车水马龙,叫卖不绝,一片热闹。

人多的地方容易引起纷争,晶蟾非凡,自然不能引起他人注意,是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有外人在时,晶蟾就装死,扮成一个饰品。

“糖葫芦!”陈夭正在街上行走,直奔跨过阵台,一声叫卖出现,躲在他衣服里的晶蟾顿时浑身发颤,那是兴奋。

在晶蟾的强烈要求下,陈夭买下两串,于僻静之处喂给它吃。

“小雪,你可不可以显出元神,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样?”陈夭趁它喜悦,悄声问道。

晶蟾瞥了眼陈夭:“本仙受伤太重,元神至今不稳,还无法离开这幅躯壳,你想要看,很简单,拿出大堆的宝药灵药,或是魄石也可以。”

“要是有那些东西,我自个就吃了,哪能轮到你。”陈夭腹诽,收起晶蟾,稍一打听就直奔跨国阵坛。

远远的,他看到光芒闪动,直冲天际,躁杂的人声鼎沸,再无其他声响。

这里是曹国与他国交流的门户,鱼龙混杂,人口密集,不只有多少双险恶的眼睛在他的身上徘徊,若不是他露出一点生物炉的气息,只怕就有人上前找麻烦。

他挤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传送阵台的全貌。

高约一丈,直径十丈,八角各设立一道石阶,装点的富贵华丽,十来个修士在一旁闭目打坐,数百个精兵手持利器谨慎的注意周围,防止有人偷入。

不时有光芒闪过,就有数目不等的人离开或是到来。

每当有人到来,人群中就更加热闹,数之不尽的商贩激动的涌上来,出售手里的货品,更有店小二前来拉客。

陈夭虽然年纪小,但他是修士,有的是力气,一路拨开越来越密集的人群,终于到了石阶旁边。

“每人百金,概不讨价。”石阶旁的石碑上,刻写着鲜红的大字,一个神态倨傲的中年人坐在一旁,身边放着大木桶,时而揭开盖子,就会露出金灿灿的光芒。

“晋国!”一年轻人上前,随手扔下一个钱袋,中年人神念一扫,微微一笑,递出一个写着晋字的玉牌,让年轻人上了阵坛。

阵坛上光芒一闪,来了七八个人,陈夭正要上前,看到其中两人时,不由的目光一凝,居然是武冲天父子,多日不见,武蒸云竟成了修士,体内两尊生物炉正在散发灼热的气息。

他心神一紧,急忙退入人群。

索性对方被冲来的商贩和小二淹没,并没有注意到人群里的陈夭。

“怎么可能,那样的一击,都没将他打死,武冲天的那个仇人也不知道补一刀。”陈夭咬牙,那数年试毒的经历,再次浮上心头。

等了许久,感觉武冲天父子离开了,他这才走向中年人。

中年人点过陈夭的金币,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而露出奇怪之色,只是露出招牌式的微笑道:“何地?”

“蔡国!”陈夭道,接过玉牌,快步站在阵坛中心。

光芒一闪即逝,阵坛上空空如也,远处的武蒸云下意识回过头来,奇怪的摸了摸后脑勺,心里有些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