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红和春燕等人,却真真高兴到了极致,心里如同吃了蜜糖般甜。

一张张小口笑的根本合不拢。

连站在门口月台上,还有些拘谨而立的晴雯,清新靓丽的俏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微笑。

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和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贾琮嘴角弯起,正要开口,却见小红春燕的眼睛又落在了后面门口处。

目光隐隐厌恶……

贾琮转头看去,就见一模样谦卑的婆子,面上带着谄媚媚俗的笑脸,点头哈腰的站在门槛处往里面瞧。

看到此人,贾琮眼瞳微微一缩。

他认得此人,名叫桂婆子,一家人都在东路院小厨房里做事。

在他被圈禁的那两个多月里,就是这个桂婆子,隔三差五的丢两个霉馒头进来,还会在门外刺拉拉的说些恶心人的风凉话。

难听之极。

却不想,她今日也会来此。

不过,想起她的职司,只一瞬间,贾琮面上刚冷淡下去的笑容,又热络了起来……

他心里都有些诧异,自己竟能做到这一步……

他好似完全忘记了当初的恩怨,笑道:“桂嬷嬷怎么来了?”

看到贾琮的模样,那桂婆子亦是“受宠若惊”,语无伦次道:“我……我来给三爷请……请安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荷包来,解开系绳,倒出来一锭五两左右的银子,献宝似的捧到贾琮跟前,面色愈发谄媚道:“之前老婆子让猪油迷了心,慢怠了三爷,实在该死!这是婆子一家的一点心意,只求三爷收下,赏我们下人一个好脸……”

贾琮正色道:“诶,嬷嬷哪里话,我知道嬷嬷也是身不由己,是被人胁迫不得不如此。若不然,嬷嬷一家都没好处。

再者,当日在假山耳房里,若没有嬷嬷送吃食,我怕也熬不到今日。

嬷嬷的大恩,我一直记着,哪里还能要嬷嬷的银子。

快收起来,让人知道了,该说我轻狂不知好歹了。

桂婆子闻言,心里又糊涂又感动。

当然,她感动的是她自己,她差点都相信自己当初是行了善事的了。

她当然也舍不得给这五两银子,可一家人都寻思着当初将贾琮得罪狠了,眼看他就要翻身,虽一时将手伸不到东路院,可要是等到贾琮当了官后,那一切就晚了。

这才咬牙来破财免灾。

如今见贾琮这般“天真烂漫”,桂婆子心里又高兴又鄙夷,觉得自己真是了不得,欺负了人还让人感谢,面上又假意送了两回,就将银子重新放回荷包,藏进怀里。

就要提出告辞时,却听贾琮语气关心问道:“嬷嬷,老爷和太太近来用饭可香甜?”

桂婆子闻言,看向贾琮的目光里,已经压不住看傻子的眼神了,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问道:“三爷,你还关心老爷太太用饭香甜不香甜啊?”

贾琮正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为父母所生养,孝道大于天,怎敢不关心?”

桂婆子差点没笑出来,面色古怪道:“是是是,三爷说的极是……对了,老爷太太用饭都香甜,怎地不香甜?”

贾琮呵呵笑道:“老爷太太让嬷嬷一家掌管厨房,看来嬷嬷一家做饭最合老爷太太的口味。”

那桂婆子闻言,立马得意道:“三爷这话可说着了,太太最爱吃老婆子我做的香油拌茄鲞,哪日不吃这道菜,都要不高兴。”

贾琮点头道:“嬷嬷辛苦了……那老爷呢?”

桂婆子道:“老爷喜欢吃我家里人做的盐渍长生果儿,也是用家里祖传秘方儿腌的。

老爷每日里都爱就着这种长生果儿喝两盅,又滋补又养人,一日都离不得呢!”

长生果,便是花生……

贾琮闻言微微颔首,垂下眼帘再道:“嬷嬷一家有这般能为,想来太太也不会小气,必然给足了你们银钱。”

许是担心贾琮再问她要钱,听到这话桂婆子竟当着他的面埋怨起来,只听她叫屈道:“天老爷,三爷可真真想的美,给足银钱?

一月就那点银子,我们一家若不是每日里一大早去金光门外赶农集,挑些便宜的菜货,我们自己都要往里面添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