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人,怕是要心虚解释一番,或是羞涩一点。

叶清却只是随意一笑,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她对贾琮的心思,这世上怕没第二人知道……

虽然贾琮弃考这件事,对许多人来说,如石破天惊,但对她这个眼界的人来说,虽也算严重,但还不至于那么心悸。

她想了想,问道:“贾琮抓的那两个人,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锦衣亲军摇头道:“卑职不知,看起来,只是管事小厮之流。”

叶清闻言,皱眉想了想,问道:“贾琮现在何处?”

锦衣亲军回道:“带了两个随从匆匆离去了,不知所踪。”

叶清沉吟了稍许,道:“罢了,我知道了。”

说罢,看了眼青竹。

青竹忙对跟在后面的嬷嬷道:“妈妈带这位军爷出去用茶吧。”

锦衣亲军老实告退,不过自然少不了他一个红封。

待外人离开后,青竹面色隐隐焦虑道:“小姐啊,若非有十万火急之事,清臣公子断不会弃考的。必是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

“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叶清若有所思的扬了扬眉尖,道:“在贡院里,他能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

忽地,她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又站起身来回踱步几下后,叶清将手中卷一卷,丢在软榻上,道:“青竹,收拾一下,咱们进宫。”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和薛姨妈、王夫人正在说话,她们业已听说了贾琮的动静。

贾母是真真一脸的无奈,对薛姨妈抱怨道:“也不知是我做了哪一辈子的孽啊,本就有了两个磨人的小冤家,没一日不让我费心。这两个也就罢了,疼了这么些年了,怪我自己心甘落他们手里……”

王夫人和薛姨妈都知道贾母说的是宝玉和黛玉,赔笑起来。

却听她又道:“谁知这两个冤家还没消停,就又蹿出一个更闹心的。虽说这个是一天也没疼过,还因为他娘的事,让人厌弃的紧,可又能有什么法子?真要是他不知礼不懂事,使人打死了账,偏他还都占着理儿,你们说恼人不恼人?

背后还有那么些大人看好他,连宝玉他老子也护着他……

可是容他吧,姨太太瞧瞧,这才总共安生了几天哪,又惹出是非来。”

这话薛姨妈不好接,说好说坏都不讨好,王夫人在一旁微笑着解围道:“也不全是琮哥儿惹事,这孩子虽然心机重了些,但多半不主动招惹是非。”

贾母比较满意王夫人这个评价,以为中肯,没有乘机上眼药,看着她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虽是如此,可这孩子总让人亲近不起来。纵然不提他那下贱的娘,他自身也是个没福好招灾的。

不过,我也不太在意那些灾啊难啊的……还别说,他命倒是比哪个都硬。

我活过这么多年,再没见过这样硬的命。

但凡招惹过他的,都没好结果!

所以如今啊,我也不太骂他了,只要别晃到我跟前,随他折腾去吧。

左右都是荣国公的孙子,还能怎么着?

只我那些家俬,日后都留给宝玉就是,一分也不给他……”

王夫人和薛姨妈听闻这赌气的话,一起笑了笑,不过也都觉得欣慰。

旁人不知贾母到底存下多少家当,她们姊妹俩平日无事时倒是算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