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巧合？

第四十一天黎明时分，部队整装待发。经过横断森林一战，巡天卫的制式黑衫修修缝缝，满是补丁，全然看不出原样，凌操同的银甲崩碎，一身素装，拄着拐杖，花发飘动，宛如上了年岁的老者，也就没啥大碍的周科，穿着略显得体。

众人向铭刻两百四十八名烈士的石碑深深鞠躬后，正式启程返回王都。

队伍由周科打头，凌操同故意落后半个身位走在右侧，使得周科更像是众人统帅。戚长鸣扛着巡天卫破损的大旗走在周科左后方，灰斑夜虎一役，戚长鸣凭借自身及其所率队员的英勇，赢得一致认可。再之后是各领一队巡天卫的五名从营长及拖运辎重的车辆。

路途遥远，算上补给与休息的时间，预计需要整整六十天才能抵达王都。虽赶不上火凤涅盘祭开幕，但能参与其中共同欢庆，也算告慰众牺牲将士的在天之灵。

在由东向西进发的路上，凌操同与周科讲起不少王都趣事以及各地风土人情，让周科对五方界和大周有了更深的了解。

所谓爵位，是独属于开国元勋后代子孙的名誉地位。由低到高分别为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其中可参与政务的唯有世代指定长子一人承袭的侯爵与公爵，而其他人倚仗着国家庇荫，大多不思进取、游手好闲，加之大周没有生育限制，整个贵族体系愈发庞大，反倒成了棘手的累赘。像周科这种既是男爵又是圣军统军指挥使并不多见，这也是当初凌操同不待见周科并一度怀疑其身份的原因。

五方界四大国度唯大周有爵位体系，也是因为只有大周子民天赋神赐。即便贵族再怎样拉胯，只要没有二心，仍是可以震慑邻国的存在。

周科从凌操同口中进而确认，东洋国所使武器的确含有类似电子核心的白色装置，换言之极可能是天演大陆所谓的演武器。

这更让他笃信天演大陆与五方界存在极深渊源。

当周科有意无意提及紫蛛妇、恶魔猿、湿毒蛟、戾血雀四个神赐时，凌操同先是一惊，而后一笑，“陆兄大可放心，这四大神赐拥有者隶属于朝中阚宰相，绝无可能有异心。”

“阚宰相……就是有着大周第一美男子之称的阚严？”周科话题一转，避免露出马脚。

“是阚宰相！陆兄，你这口不择言的性子到了王都一定要改改。”凌操同赶紧嘘声继续道，“阚宰相跟科律陛下打小就情同手足，家族虽是外姓，却有亲王头衔。一身通天本领更是厉害，传闻其十五岁时，凭一手近乎神技的萨埵空境生生困死一头几近中天境的凶兽，当年他不过刚刚迈入小天境。”

“凌统领你说什么？……萨埵空境！”周科震惊的无以复加，神赐榜灵使的招式，怎与大周宰相所使同名，未免过于巧合。

“对啊……萨埵空境。”凌操同见周科吃惊的样子，误以为对方被这战绩所震撼，“可惜自那以后，阚宰相就很少出手了，也没几人真正见过萨埵空境威力几何，毕竟是涉及空间的奥妙招式，见到的基本都没了性命。”

这么一说，周科悬起的心稍稍放下，毕竟要真是同宗同源，神赐挑战最后一轮，就是再来十个他跟沈剑心都没戏。

不过听闻阚严的神赐涉足空间，周科仍是暗自心惊。天演大陆奉为神话的能力，竟然切实存在于大周，还是当今宰相兼亲王，照此推断大周皇帝的能力岂不更加逆天？

“抛开境界不谈，凌兄认为当今陛下与阚宰相，神赐孰更强？”

“这你可就问错人了。”凌操同哈哈一笑，“当今科律陛下是大周唯一的大天境，论境界无人可敌，论地位无人可比，谁敢缨锋，或许唯有阚宰相跟科律陛下才清楚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脚步不停，众人行军二十天后，储备粮草见底，终于临近第一座补给城市——古方城。

古方城算不得繁华，甚至可以用简朴形容，灰白城墙透着斑驳岁月，城楼的红木表皮剥落露出黄褐色内里。在与东洋国交好的日子里，此处从供往来商客歇脚的驿站发展成型，后来局势演变，摩擦增多，渐渐没落，居民不过数千人。

“真是怪了……我等从王都出发路过此城时，尚能见到零星商客，怎的现在一个都没了，城门口还有濡立军戒备？”凌操同望向旌旗林立，拒马并排的古方城，预感有什么大事发生。

“哪里来的杂兵，此城戒严，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两名身着青甲的濡立军守卫，长戈相叉，拦住众人脚步。

“大周巡天卫一营。”周科一指戚长鸣所持军旗客气的说道，“我们正在返回王都，需要进城补给，还望两位将士放行。”

濡立军守卫看了看周科，瞅了瞅军旗以及身着分不清真假的破烂黑衫、缺胳膊少腿的一众人，露出怀疑与不屑，“阁下是男爵，自可以进入，但是他们……不得入内。”

“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等假扮巡天卫不成！”戚长鸣为之气结，想不通这二人是故意刁难还是其他。

“凭一杆破旗证明不了什么……”两名守卫双手一摊，压根不买账。就算真是巡天卫，凭他们濡立军的身份，也不用给什么好脸色，况且现在是照章办事，有理有据。

凌操同一手拦住戚长鸣，望向两名傲慢的濡立军，“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位濡立军将士，我是大周巡天卫一营统领，凌操同，这是我的身份令牌。”

凌操同拄着拐，挪到城门口，掏出腰间巡天卫统领令牌交予两名守卫。

两名濡立军守卫反复检查，略带狐疑，怎么都不相信这个垂垂老矣的家伙，“你这老东西是凌操同？”

“老东西？我是长官！濡立军治军怎如此松散无纪？”

两名守城将士目中无人直言凌操同名讳，不仅让一众巡天卫不满，连凌操同都有些愠怒。

右侧守卫冷哼一声，将手中令牌交给左侧守卫，“局势紧张，多担待。我的同僚这就把您老令牌递交上司，待确认身份后就会放行。那么男爵你还进不进城？”

这人语调阴阳怪气，连周科都听不下去，白了那守卫一眼，与众人在城外原地休息。

“爱进不进……”守卫虽是认出周科身着的湛蓝华服，但区区一个男爵没必要放在眼里。

众人一等便是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