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漪垂头,偷偷撇了撇嘴:她哪儿能连这些都不知道。可费老发起来脾气来,太吓人了,她哪儿和他唱反调。“我这不是拿费老没办法,想让你想法子劝劝他吗?”

“我去和他说。”肖义雄赳赳气昂昂地敲响费老房的门,进去没和费老说几句话,就叫他老人家砸了一身墨汁,往脸上摔了一个装钱的布袋,赶了出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苏漪,看肖义狼狈得很,不厚道地笑了。

肖义将她拉回他们屋里,把布袋给她:“别笑。现在费老气狠了,说要自己掏钱重新修宅子,让我们自己住穷酸地方。勒令我十天之内给他物色一个离家近又宽敞的地方,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过两天他消气了,我再好好和他说。费老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肖义对此嗤之以鼻:“他要是讲理,会这么对我?”

“那是你不懂费老的脾气,和他硬着干。他能对你有好脸色才怪……”

苏漪说到一半,发现屋里的气温陡降,抬眼便瞧见肖义阴森森地笑看她,他的语气比他的笑容更森凉:“所以,你明知费老会暴怒,也知道怎么安抚他,劝说他,还让我往他枪口上撞?嗯!”

苏漪不要脸地扑到肖义怀里,双手双脚缠在他身上,大喊:“我错了。肖大哥,你别生气。”他们两人总有一个要承受费老的怒火,他身板比她硬朗,这种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他做比较好。

“坏心眼的小狐狸!”肖义把苏漪扛肩上,丢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通。

舍不得打她骂她,总要给她别的教训,不然她还以为自己治不了她。

苏漪被肖义治得哭唧唧,脖子和耳后布满吻痕,脸上左右脸颊还有两个浅浅的牙印,怎么也遮不住,她接连三天没敢出门。

能避开外人,家里人却是避不过的。

费老、周教授他们看到苏漪,老脸一红,什么也没说。

齐巧巧和严二见了,一脸怪笑。

严二给肖义竖拇指:“厉害。”

齐巧巧单独和苏漪说话时,笑得贱兮兮的,带着三分好奇,五分猥琐地问她:“你家肖副部长,干那档子事儿时,一直这么……我该说勇猛还是大胆?他倒是舒服了,你可怎么见人喔。”

“别说了。”苏漪不想谈这个叫她颜面尽失的话题,把她和肖义的猜测与打算跟齐巧巧说了,让她下来劝严二当断则断,别舍不得。

“事情真有那么严重?会不会是你们想太多?”

“这种事,宁愿多想多做。如果我们猜错了,你们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严二哥真正值钱的那些收藏,肖大哥会把它们妥善藏放好。生意以后也能做。”

“但如果我们猜对了,而你们少做了,叫人抓个正着,当典型收拾了,怎么办?你们要是出事,毛毛还那么小,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宝宝,他们怎么办?”

“你父母看你们出事,心里能好受?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刺激过头,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苏漪道:“而且,我们这种担心,也不是毫无依据。我家肖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儿,你还不清楚?”

齐巧巧双手紧握,指甲都要嵌入掌心,她咬咬唇:“你说得对。我回去就和他说。小苏,藏东西这事儿,就麻烦你们了。你跟阿义藏好东西,别告诉我们家那位。”

“省得他牵肠挂肚,见天地跑去瞧那些东西,被人发现,叫人偷了砸了,可就坏了。”

“嗯。”苏漪又问齐巧巧:“严二哥说要住咱们家,你没意见吧?你们的屋子想怎么装修,我跟费老和工人们沟通沟通?”

“随便吧。你们怎么弄,就给我们怎么弄,省得麻烦。说到这个,我得和你算算钱……”

“算什么钱啊。都是一家人。你再这么见外,我们家就不让你们住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我不管。你让严二哥和肖大哥算去。反正我不收你们的钱。”

周师母在外面喊苏漪:“小苏,大宝尿了,你快给他拿块干净的尿布来。”

“哎,就来!”苏漪给儿子送完尿布,厚脸皮跑去找费老说话。

“……就是这样。”她把肖义的计划全盘托出,“这也是为城城好,就是要委屈您去刘坪住住。”

“不过刘坪的条件很好,跟世外桃源差不多,安琳的小舅舅和他几个农大的同事也在那边,您去了,也不愁找不到人说话。明年安琳的两个表哥还会来刘坪,住进咱家……”

“我们去刘坪了,你呢?”费老目光如炬地睨向苏漪。

“我当然也会抽时间,每个月去看望你们几次。”

“我是说你不去,谁给我们做饭?”费老挑眉:“你不会让我自己下厨吧?还有衣服什么的,总不能我自己洗吧?我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家务的。”他脸上写着:你要是真敢这么想,我立马走人。

苏漪抓抓后脑勺,呵呵笑:“当然不会。这样吧,我把饭店的厨子送一个过去,陪你们住。再给安排个洗衣扫地的。您看如何?”

“不如何。”费老脾气上来,阴阳怪气道:“你们夫妻可真是奸猾得很。把我从京市骗过来,还想把我送农村旮旯里去住,下一步是不是要叫我自己下田种地?嗯!”

“怎么可能!”苏漪一脸真诚:“刘坪真的特别好,如果不是我工作忙走不开,我都想去那边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