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抑住羞恼,咬牙道:”沈二爷请自重,被府中下人看去总不好。“

一抬眼,不知何时,庭里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儿。

回首正对上沈二爷清隽的面容,他弯着唇似笑非笑:”你心满意足了?嗯?那我们把之前的帐来好好算一算。“

帐?算甚麽帐!舜钰有些懵懂,不过她现在顾及不得这个:”二爷若有话说,让我坐去椅上可否?“

臀下的腿健实又热烫,让她很不自在。

“不行。”沈二爷果断的拒绝,声音很温和:“帐没算完,你哪里都甭想去。”

顿了顿,继续问:“让你戌时二刻来,怎亥时才至?”

“与沈大人不熟,怎能随意上门叨扰,需得深思熟虑而行。”舜钰撇过头有些没好气。

不熟?!沈二爷眼神有些犀利:“你把酒钟儿摔碎了,酒洒一地。“

”赔你十个酒钟儿。“

.......小监生财大气粗了!

沈二爷笑了笑,语气愈发轻柔:“你方才说我卑鄙?....不要脸?!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

舜钰听得心惊胆颤,骨头都有些发软。

其实她哪敢招惹沈二爷,躲都躲不及的,实则是被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她也很后悔呀!

舜钰咽了咽口水,也想不出甚麽法子,索性闷闷道:”你骂回来好了!我让你骂!“

沈二爷怔了怔,亏她想的出,平素那股聪明灵巧的劲儿,都去哪了?

舜钰听得身后沉沉笑意,能感觉他胸膛的震颤。

沈二爷素来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有必要笑成这样吗?

忽得只觉耳垂被咬了一下,又倏得放开,实在太快,若不是那轻微的湿意,还以为是自己的臆响。

“沈二爷请自重。”舜钰很无力,若是从前,她还会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望他心起警戒,回头是岸。

自上次被他拍臀教训后.......舜钰嚅了嚅唇,就是卑鄙......就是不要脸。

“你看那月亮。”舜钰随沈二爷所指望去,今夜月如银盆,清辉映照着广庭,如银海一般皎洁。

舜钰蔫蔫的,瘪着嘴儿:“我不喜欢月圆夜。”

沈二爷不动声色的,让她瘦削的脊背倚近自已宽厚怀里,她发上散着合欢的香味儿。

“劝君莫似阳关柳,愿君只似月常圆,还使共一月、看白首。”沈二爷温润的嗓音含几许暗哑。

舜钰的思绪有些迷离惝恍,好似回到前世里,也如今夜月,她狠着心肠,对那人说:“筵席无不散,风情留有余,厮守百年,白首相对,有何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