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跟判官他们聊过了之后,高俅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是多么的清闲,不过就算这份差事如何的清闲,却也比不过自己的家中清闲,因此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高俅决定将开封府的事情交给判官他们,然后自己就回家去‘偷懒’。

自然高俅也不是说不管开封府的事情了,如果要是开封府里的判官、推官等人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高俅也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直接去自己住的地方找自己。只不过平常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高俅就不会每天都来开封府了,不过也不是说就不去了,只不过是每五天去开封府一次,审核一下开封府往来的公、案卷什么的。

换句话说,高俅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时间,其实就跟当今皇上赵佶相差不多,只不过当今皇上是上朝跟群臣开会,而高俅是来开封府处理公务。

简单跟判官他们说完了自己的情况之后,高俅也是象征性的跟着这些人在府衙里面转悠了一圈,看看开封府之中个地方的情况,毕竟就算高俅不经常来开封府衙纸张,但是身为开封府衙之中最大的那一位官员,一些基本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

另外就是跟开封府衙之中的所有公职人员见个面,虽然说刚才那一场官司不少的人都在现场,可是没有资格去旁听的也不是没有。而且毕竟高俅是开封府衙之中的主官,高俅可以不认识开封府之中的那些人,可若是开封府之中的人若是不认识高俅,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因此判官他们便陪着高俅转悠了起来。

不过还没转悠一会儿,紧跟着开封府衙之外便冲进来了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就来到了高俅的面前,“大……大人!”

“嗯?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忙慌的?”

高俅认识这个小太监,虽然说叫不上对方的名字来,可也知道对方是当今皇上赵佶身边的小太监,此时看见对方这样的急切,自然是有些好奇了。

“大人哎!您怎么来这里了呢?今天可是朝会,您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啊!”

小太监满脸的无奈,十分委屈的看向了高俅。

不过小太监这番话却是让高俅有些迷糊了,抬起手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开口问道:“怎么,今天是朝会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呢?平常的时候,开封府少尹也并不是经常参加朝会的吧?!”

“嗨!这还不是因为……哎呦!大人哎!这些事情咱们路上慢慢的解释吧!您赶紧入宫才是正经事啊!”

本来想要开口解释一下的小太监,忽然间就反应了过来,现在这么着急的时候,哪里有工夫跟高俅解释这些事情,等解释完了再动身去皇宫,这得耽误多少时间?

“这样啊……那行吧!路上慢慢说!”高俅也没有执意要个解释,因为看小太监这样急切,显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此便打算跟小太监走了,不过走是走了,可是开封府衙这边还没转完,高俅便想转身跟判官他们交代一下,回过身来,说道:“那什么……”

这个时候判官等人也是反映了过来,一个个脸色都很是难看,尤其是判官,赶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下官也已经想了起来,往年的时候咱们开封府的大人是要参加一些重要的朝会的,尤其是这一年之中的第一次朝会,不过去年的时候这个位子暂时被闲置了,后来那吴拭接任也不过一年,因此这里面的事情吴拭不太清楚,而我们也是给忘记了。大人您还是赶紧去吧,皇上那边要紧啊!”

“还真有这种事情啊!那可是不能耽误了!赶紧走!赶紧走!”

听判官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疑惑的高俅,立刻就完全相信了这个小太监说的话,而且后面的两句‘赶紧走’,也是对着小太监说的。

其实今天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很凑巧的,一大早的吴拭就召集了开封府衙之中的人商量着如何对付高俅,开封府衙之中的一众大小官员很多还没有睡醒就被吴拭派人给家叫来了,接着高俅来了就是一顿操作,这些人自然想不起来今天是正月初八,他们的顶头上司是需要参加朝会的。而吴拭这个人上任还没有满一年,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太清楚的,自然也就没有理会这件事情。

当然在此刻判官的口中,曾经的‘吴大人’已经变成了‘吴拭’,哪怕说卸任的吴拭确实没有开封府的判官官职大、地位高,可是这人一走、茶就凉的人情冷暖,却是被判官等一众官员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不过这些事情高俅自然是没有兴趣知道的,此刻的他正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赶着,路上也通过小太监的口知道了一些事情。

大宋的朝会并不是说级别或者说地位达到了就可以参加,真正想要参加朝会,还是有一定的限制的。首先就是官员是否在东京汴梁,如果官员不在东京汴梁,那自然是不可能参加朝会的了;其次便是官位的问题,不管是在东京汴梁为官,还是外放为官偶然回到东京汴梁述职或是其他的行为,必须是官职达到了一定的地位才能参加朝会,不然任凭你要说的事情再特殊,如果不是正好赶上了朝会没散,你也不能在朝会上见到皇上;最后就是官职的特殊性了,在京的官员有些品级达到了,职位不重要,那就不能参加朝会了,或者说品级差一些,但如果是在一些比较特殊的位置,比如起居郎一类的,那自然是不能缺席朝会的。

而开封府少尹这个位子就是比较特殊,介于参加和不参加之间,毕竟开封府少尹要处理的事情是整个开封府的事情,而开封府、或者说是东京汴梁,这是整个大宋的都城所在,位置十分的特殊,所以开封府的少尹面对的事情绝对不是杭州府的府尹能够比拟的。因此开封府的少尹需要上朝,但也不是每一次的朝会都必须参加。

一般来说,如果开封府的少尹不想上早朝的话,最好是跟相关的官员打好招呼,说自己今天有事情在身,便不参加朝会了。不过如果是赶上哪一位皇帝比较懒散,对这种事情不在意,那平常说不说的也就不打紧了。而开封府位置特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逃不过开封府少尹的耳目的,因此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是事情开封府少尹也是可以快速反应过来,然后进宫面见皇上的。

其实之前来宣旨的时候,那宣旨的小太监应该是跟高俅交代一些开封府少尹要注意的事项的,不过当时正好是过年放假期间,高俅懒得听那么多,上来让张千塞了一锭银子给对方,接着就拉着对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结果闹得那小太监说了不少,却是把正经的事情给忘记了。

等小太监离开的时候,也是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说没说那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的事情,想来应该也是‘顺便’将应该交代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结果就闹出了今天的这一些事情。

本来早上的时候朝会,很是正常的情况,因为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发生,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说的太多了。无非就是赵佶对着百官说说过年话,闲扯上几句,然后百官再对赵佶歌功颂德,说完了大家也就可以散场了。至于时候‘元祐党人碑’被毁的事情,当官儿的都能想明白,皇上是丢了大脸的,自然是不能提的,还是‘冷处理’比较好,所以也就没人提。

本来很是正常的一阵寒暄,可是快要散朝的时候赵佶忽然间想了起来,自己是将高俅任命为了‘开封府少尹’了,那高俅就应该参加今天的朝会啊!那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人权之中看见他呢?

正月初八,正好是结束了年假之后的第一天,这个朝会也就是个象征兴致的朝会,很多平日里都不露面的官员都来了,可是高俅这一个该到场的人却是没来,这就让赵佶有些生气了。本来的好心情也没有,直接散朝,然后让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去宫外找高俅来。

小太监出宫之后自然是直奔衮国长公主的府邸,在小太监想来,说不准是这位大人记错了日子,因此他便找到了高俅住的地方。可是到了之后这一问,才是知道高俅竟然是去了开封府的府衙,这可是让小太监有些崩溃了,因为他来的时候可是正好经过开封府的府衙的!可是再崩溃也还是该老老实实做事,因此便立即返回开封府的府衙去找高俅了。

高俅知道了自己的失误之后,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虽然说这件事情上自己做的不对,可是也不至于上纲上线的,因此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等高俅来到了赵佶的房之后,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房里面的人显然是有些多的。虽然说站在两边座椅后面的人看不太清,却也能看见有人站在后面,而曾布等人也已经坐在了靠近赵佶的位子上,正在商量着什么。

朝里面望了一眼,小太监立刻就缩了缩脖子,随即便开口,低声说道:“大人,都已经到了房的门口了,也就不给您通报了,您看看是不是……”

“行了,没你的事情了,我自己进去也就是了!”

高俅也明白不能要求人家太多,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太监,抓着他不妨也是没有意义的,因此大手一挥,便让小太监离开了。

等小太监推走之后,高俅也没搭理守门的侍卫,贴着门边便往房里面溜。守门的侍卫是常年守卫这边的,毕竟这里不是皇宫的宫门口,随便换上一些侍卫就能把守了,因此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了,可是这些侍卫还是当初高俅见过的那一些人,只不过高俅依旧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来罢了。

正是因为认识高俅,所以这些侍卫也就没把高俅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放在心上,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的站岗了。

高俅顺着门边溜进了赵佶的房,虽然说这会儿赵佶正在跟曾布等人说着事情,可是却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因此在高俅进来的同时他也就发现了高俅的声音,不过因为正在跟曾布等人说话,因此也就没有立刻叫住高俅。

高俅也是知道自己的行踪是瞒不住别人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行为,也就是给自己遮羞而已。好在除了赵佶在外,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倒也没人在乎高俅进来做什么。

站在门边停了一会儿,高俅大致了解了赵佶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无非就是说现在京畿的禁军改革已经初有成效,在现在刚过完年的时候,曾布他们一致认为赵佶应该出去巡视一番军营,当然在这过程之中也顺带察访一下民风民情,让百姓见见当今的皇上。

因为是谈论京畿禁军的事情,所以王厚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这里了,同样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很长时间没有跟高俅见过面的李直方,以及高俅在回来东京汴梁的时候再城门处遇到的武松。不过王厚是有资格坐在椅子上的,即使坐的位置有些靠近高俅所在的门口,可是李直方和武松他们,却是只能在王厚座椅的身后站着了。

对于赵佶他们谈论的这些事情,高俅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在后世的时候,最高领导人也是经常出去视察民情什么的,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就是这个时间上面,高俅觉得倒是有些意思了。

过年的时候放假七天,随后等到了正月十五的会后就是上元节,而上元节的时候也是放假七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