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可恶黑帮

好在的士并没有走远，高蓬莱又被钟国锋拦了下来。

泄露已知的情报的，本非一个合格侦探应该做的事情，好在两人是多年的老战友，这种小后门总是能开的。

“事情跟肥猫帮有关，刘帮完蛋之后，想想都知道，那么多黑黑社会成员，你们又没有全部抓进去，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接手这个烂摊子，并重整旗鼓的是肥猫帮。”

钟国锋向一位刑警借了个火，点了香烟，随着云雾缭绕，事情的简单的本貌一览无余。可钟国锋似乎还有疑问，“肥猫帮是有听说过，他们那个叫姐夫的老大在我们这儿有案底，可他们不只是个黑社会吗？怎么跟贩卖人口扯上了关系？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就地绑架？”

侦探似乎对这位刑警朋友有些无语，拿出了奈奈莉的照片放到他跟前，“现在懂了吗？”他问道。

这种照片，两车刑警每人身上都有配发，大家对证件照都能拍的美艳可爱的这个女孩再熟悉不过了。钟国锋思考了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你是说绑架是因人而异？因为这个叫奈奈莉.霍加的女孩长相，而招致了那样高调的对待？”

“脑子比二十年前要灵活了不少，”高蓬莱半是讽刺的回道，“其实绑架一直存在，要不每年全国那么多失踪案件都是怎么回事？毒品、军火属于你们重点管制的区域，而因为偏远农村的一些见不得光的诱拐案件，也许是遮丑，也许是不敢涉这趟水，整个体系都忽视了人口贩卖这个危害同样不小的行当。肥猫帮养那么多马仔，甚至能够盘下星辉国际这样的销金窟，光靠背后那点毒品交易早就饿死了，我相信，他们可能跟器官交易、妓院有联系…”

所有聆听的刑警早就发现了这点，只不过今天恰巧由高蓬莱这个外人来点破，他们用沉默来掩饰心中的复杂情绪。唯独钟国锋比较老练的直奔主题：“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你有什么建议吗，老伙计？”

高蓬莱心想你是警察问我一个侦探干什么，国家还不承认侦探的存在呢，把我们当灰色职业。可嘴头倒还是给两人的交情留了面子：“回hl区，好好抓抓肥猫帮的人，要根除是不可能的，他们肯定有靠山，不过敲山震虎还是能做到的，过两天就会有他们的人来找你了，如果是他们做的，就让他们放人，否则你们就针对到底，如果不是，也至少能借借他们的力，你们也想借找这个女孩的功夫，好好对付一下本地的黑帮吧？”

体制内的做法相对就保守很多，头痛治头足痛治足，很少有开创性的思维，偶尔遇到个脑洞颇大的年轻警官，又没人听他的。加上各种裙带关系、利益输送，大家做事不免碍手碍脚，时间长了眼界就狭窄的多。高蓬莱的这番话，倒是给了钟国锋一个清晰的思路：既然这是正义之士，即便用一些稍微卑鄙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吧？肥猫帮就好好替我们做点事吧…

送走了匆匆离去的钟国锋，高蓬莱与枇杷还有苏妍面面相觑，这两个孩子可不像刑警那样有清晰的思路和方式，纯粹凭借着一腔热血行事，还差点打了自己，高蓬莱将烟头踩灭拾起正想要上车，脚步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他对傻傻发呆的枇杷打了个手势，“上车吧，跟我来。”

“枇杷，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别理他…”苏妍小声喃道。

本来就对搜寻无果而感到迷茫的枇杷，也不知为何，对这个刚才还动过手的中年男人的邀请，居然拒绝不了，神差鬼使的上了的士。苏妍虽然也对高蓬莱颇有其词，却还是很配合的跟上了车。上了车，高蓬莱神秘朝后排的两人一笑，才对司机说“走吧”。

“高先生…”

“哎，刚才的事情就不提了，这都是因为过于年轻所犯下的错，不怪你，谁没有血气方刚的时候呢？”高蓬莱探手打住了枇杷的道歉，“还有背后那个小姑娘，我真不是什么坏人，收钱办事而已。”

说完，他又拿出了中华烟盒，本想再吞云吐雾一番，可年迈的司机使了个眼神给他，他才想起这还有个两个孩子在场呢，只能摇头作罢。

枇杷和苏妍交上了视线，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中年风衣男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我们现在去哪？”枇杷突然有些觉悟过来，这人是去找奈奈莉的，而且他还是专业人士，怎么会无缘无故带上自己呢，难道说，他有了什么新线索，需要带他和苏妍两个帮手过去？一这么想，枇杷不免激动起来，“难道您…”

高蓬莱借着后视镜将枇杷的脸上的丝毫变化尽收眼底，有些好笑的点点头。两个男人的心领神会，使得旁边的苏妍有些越来越迷，他们一老一少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她是来帮忙的，在各个打工场所，她早就学会了闭嘴干活。

凭借着在夜场学得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她意识到枇杷有些喜悦之情，而现在能够让他这么高兴的，就是找到那个叫奈奈莉的女孩，这番推理下来，她也联想到高蓬莱会不会是要带他们去找人。

“好吧，是我不对，高先生，我向您道歉…那么您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苏妍比较率真的问出了口。

烟瘾犯了的高蓬莱看到的士司机的储物箱里有一盒口香糖，便不客气的拿了出来，也不顾老司机的生气眼神，不客气的咀上了一片。回头看到两个孩子纯正的期待眼神，才缓缓道来：

“首先我跟我那位老战友说，这事十有八九跟肥猫帮脱不了干系。当然，这不是说谎，可重点在于，肥猫帮现在扣留着那女孩，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我让钟警官去调查肥猫帮一是为了治理根本，二是好把他们调开，至于关押那个女孩的位置，另有他处….”

“在哪？”枇杷和苏妍异口同声问道。

对此，高蓬莱又变回了那个有些欠的中年男，打了个呵欠居然不搭理他们两人了，反而很舒爽的就着车内的空调打起盹来，这几天的调查可累坏他了，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了，熬几个夜身体就挺不住了。

后排的男孩女孩气的想要砍死这个卖关子的臭大叔，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司机还是替高蓬莱减轻了仇恨，告知他们即将去普陀山的旧工业区。

枇杷或许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苏妍好歹来海州市也有一两年了，听闻过那边的事情，据说那里以前是海州市重要的工业基地，肩负着国防科技研发和工业产出的双重使命，奈何因为交通不便，那边的工厂和科研单位后来都被迁移走了。现在，那边只是个废墟而已…

不过经苏妍这么一解释，枇杷倒是安心了，无人的旧工业区，这一听就是可能有所发现的地区啊，就像他们刚才搜寻过的老港一样，奈奈莉有极大的可能在那边。

老港通往普陀山的路，奈奈莉已经体会过有多么漫长了，枇杷他们自然也不幸免于外。高蓬莱选择抓紧时间休息，充分了说明了他是个懂得充分利用时间安排行程的人。反倒是枇杷和苏妍，因为惴惴不安的期待，在车上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炽热的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普陀山，过那个十八连发夹弯差点把枇杷给颠簸吐了。不过，他们终究是到达了这边…

萧条的街道，稀疏的有一些店铺，不过看得出这边最终是要变成无人区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所有普陀山镇的镇民，都用不怀好意的眼光，在黑夜中像幽灵般盯着这辆外来的的士。

到了吗？高蓬莱打了个呵欠，上了年纪，在这种车上睡一下午，说真的有些太折腾人了，看到远处金碧辉煌的小学改造的夜总会，他不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