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李辅之,虽然政敌很多,名声在一众清流哪里也不怎么样,但就当今朝堂而言,绝对称得上官第一人。

定国公冯神绩,大晋名将,南征北战,履历功勋,勋贵武臣之首。

两人居然同时打起了燕藩的主意,这就让很多人心里一紧。

毕竟这个时间段如果削藩的话,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河西的战事就不说了,最近几年江南水灾,齐鲁旱灾,灾之后就是疫,疫之后就是乱。

朝廷的开支用度也难以为继,现在已经是寅吃卯粮,若是这时候再有大规模用兵,对于天下而言绝对算不上好事。

“国公,相公,削藩之事是否等过了这个档口,让朝廷休养生息几年在议?”

工部尚牛道骞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把那两个别人都噤若寒蝉的字说了出来。

削藩。

牛道骞算是铁杆的左相党,但也是出了名的耿直。

“削的什么蕃?道骞不要胡言乱语,不过是朝廷命他燕藩出兵而已,大义所在,何必担心?”

李辅之这话则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不是削藩就好。

毕竟朝廷现在是在折腾不起了。

“可燕藩会受命吗?”

“会。”

定国公冯神绩斩钉截铁的说道。

“正是如今多事之秋,越是不能在燕藩面前露怯。”

在这座报房里,十个官大臣,八个勋贵武将,这些人都可以称之为大晋柱石,平日或许会因为某些问题斗个你死我活。

但对于燕藩问题,意见又是惊人的统一。

必须削藩。

区别只是缓急而已。

李辅之和冯神绩难得在同一件事上进言,而且方向还一致。

赵令渊也很容易就作出决定。

“门下拟招,命燕藩伺机而动,出击北镜。”

“门下领命。”

“另外,河北禁军缺额,上个月就报上来了,一直搁着没处置,还是要让定公走一趟,看一看河北军务。”

“老臣领命。”

每次针对燕藩有什么动作,定国公巡防河北基本就是相对应的。

“两淮的盐税什么时候能到?河西打完了仗,肯定少不了要花钱,现在户部府里我知道,都快空了,各处都要花钱,现在也就能指着这点盐税了。”

盐税是朝廷的最重要税收之一,现在大晋的财政出现问题,赵令渊自然想到在盐税上下下功夫。

“陛下,淮南道前些日子行,说私盐猖獗,请求盐税暂缓交割。”

户部尚赵令淇回禀道,他是宗室远亲,却走的是科举征途,一向官声不错。

“暂缓?我记得扬州的府不是存有白银三百万两?钱两千万,怎么不能应个急?”

“扬州府说那钱现在生了锈,穿钱的绳子也断了,正在清理,出不了。”

赵令渊笑了笑,“那白银也烂了?”

赵令淇硬着头皮道:“白银倒是没烂,只不过扬州方面说白银在钱里面,不把钱清理好,白银也出不了...”

“哈哈哈哈,真是,这朝廷的钱,就烂在扬州地界了?”

赵令渊虽然笑着说的话,但是其中的寒意报房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