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绣不愿透露自己姓名,水土也不意外,暗暗松了口气。

便对着张绣抱拳道,“将军慢走。”

话音未落,就见张绣突然停下脚步,一双眸子如电般朝他望来。

水土心中一惊,但依旧强自镇定道:“将军还有何事?”

“你好像很希望我尽快离开?”

张绣缓缓开口。

“某见将军似是有要事在身,故才有此一问。”

“我的确是有事,但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张绣说着目光就望向其他马车,“其他车上也是你们买来的奴仆和那些籍?”

“正是如此。”

水土点了点头。

“很好,你让他们掀开车帘,我要看一看。”

张绣此话一出,水土顿时脸色一沉。

他回顾左右,缓缓说道:

“这些奴仆颇多女眷,将军此般行为可是有些无礼了。”

说得对,但是这毫无意义。

“我说,让我看看!”

随着张绣的语气逐渐严厉,甘宁又一次兴奋起来,看向水土等人的目光仿佛是一匹看向羊羔的饿狼。

其他人虽然不像他这么夸张,但也大差不差。

在经历了大汉双璧、陈汤、窦固、班超、耿秉、窦宪等名将对匈奴的百年战争,一汉当五胡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

哪怕如今面对数倍于已的匈奴人,张绣率领的这支精骑却是全无惧色。

区区匈奴人,主公要看,你们胆敢不给?

水土见状就知道一旦自己拒绝,对方可是会真的动手。

虽然当年朝廷在镇压农民军时还借助了他们这些外族的兵马,但如今这些地方诸侯们可没一个是软柿子。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一伙人的来历,但水土却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他知道一旦双方真的起了冲突,自己这边只怕是难以讨到好处,况且此地可是河内郡,素闻河内太守张杨对匈奴人敌意颇大,一旦被他得知此事,想都不用想他会怎么做。

念及此处,水土便长长叹了口气,“将军要看便看,只是希望将军在看过之后,莫要到处乱说便是。”

看到对方终于服软,张绣一方众人皆是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神色。

水土本人更是走到离张绣最近,先前滚落出竹筒的那辆马车前,亲自为张绣掀起车帘:

“将军请看。”

只见马车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子正手捧竹简低头阅读,待车帘掀起便抬起头向外望去。

张绣瞧着这女子相貌平平,不及邹氏和大桥。

但令张绣意外的是她身上却自有一股卷气,一双眼睛亦是格外清澈,身处如此复杂的环境却依旧波澜不惊,自有一股气度。

这气质只怕是哪個官宦人家的小姐。

张绣心里瞬间就有了判断。

这时水土亦是放下车帘,走到张绣身前主动解释道,“此女之父先前亦在朝中为官,只是如今被充做官奴,我见她能识断字,这才将其买下。”

“这样啊。”

张绣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目光越过水土又向其他马车望去。

意思很明显,这个不够,我还要看。

水土见状不免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猜错了,对方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来?

事已至此,他便伸手招来几名骑兵,对着他们耳语几句。那几人闻言便向马车走去,看似是要掀开车帘,让张绣等人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