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莞便跟着陈氏去她的院子里坐会,陈氏居住的院子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屋里院子宽敞,收拾得干净整齐,令人看着心情愉悦。

陈氏让人送了一些吃食过来,然后两人便坐下来说话。

苏莞好奇地问她:“孙家前来所为何事?连那位二夫人都来了,先前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陈氏叹气,脸上也有些愁容:“今年春闱的成绩出了之后,鸿雁院竟然无一人能考上。”

鸿雁院自从去年出了几位学子作弊的事情之后,元气大伤。

若是换做其他的学子也就罢了,偏偏这几位是鸿雁院最为优秀的学子,院还想着让他们给院争光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做出这样的错事,自己被禁了科举也就罢了,还连累了院名声大损。

那事情之后,虽然孙院长退了下来,换了孙二爷上来做院院长,可是原本不错的学子依旧是换了院,今年也没招收到多少学子。

这事情吧,也需得花费几年恢复元气,到时候也就好了,孙家的人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年春闱,连一个人都没考上,

归雁城有两大院,便是这鸿雁院和石桥院,鸿雁院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在归雁城声名极高,被誉为归雁城的第一院,在澜州这地界上也算是比较有名,排名第三。

多年来,前来鸿雁院求学在归雁城落户的人也不在少数,创办院的孙家备受推崇,故此也以清贵香之家排列归雁城四大氏族之一。

石桥院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家乡村私塾,连鸿雁院的皮毛都比不上,也就是二十年前,石桥院才慢慢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院也陆续出了好些个高中的进士。

这二十年来,举人出了十几位,进士七八个,状元也出了两位,先前一位年代久远,却将石桥院一手拉了起来,成为了归雁城第二院,而且上一届又出了一个宋湛,更是令人侧目。

若不是石桥院只收附近村落的学子,这求学的人不知凡几,甚至这归雁城第一院的名头,也早就换成了石桥院。

好在鸿雁院不算太差,石桥院的学子人又少,就一直占着这第一院之名。

就在去年闹出学子作弊的事情之后,已经有不少学子不愿留在鸿雁院,得知有石桥院这么一个院之后,便可起了心思想要过去。

只是可惜石桥院只收附近几个村落的学生,不收他们,这才作罢。

而这一次的春闱,鸿雁院的学子一个都没考上,石桥院却出了三个,石回信考了第十一名,另外两个一个考中的三十几,一个也是运气好,正正是最后一名。

如今已经不少人提议石桥院能广收学子,并且组织了人要去寻了钱知同和澜州城的府尹大人、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打算去劝石桥院广收学子。

若是石桥院真的广收学子,鸿雁院真的是要完了,孙家也是要完了。

所以孙夫人和孙二夫人顾不得以前的恩怨,一同前来求见谢夫人,想问问谢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可是谢夫人有什么办法?

院这种事情讲究名声和成绩,鸿雁院先是坏了名声,又输了成绩,这谁人家还愿意将学子送到鸿雁院,难不成人家不情愿,非得逼着他们去吗?

若是去了,日后学不好,考不上成绩,人家怨恨你毁了人家的一生前程。

陈氏将其中的事情和苏莞说了,苏莞也是一阵唏嘘,没想到因为几个作弊的学子,鸿雁院竟然搞成这样。

陈氏道:“说起来也是鸿雁院识人不明,这才闹成这样。”

可不是,若是作弊的换做院的其他学子,将其赶出院就是了,最多是被人议论两句也就过去了,但那几位学子,是鸿雁院最为重点培养的一批学子。

学院原本想着他们考个成绩回来为院扬名,还带过他们去国内几个有名的院学习,这相当于鸿雁院的门面了,这门面都塌了,别人都不信你有真本事了。

这几个学子虽然不是那一批学子的全部,但已经是一半的,剩下的那些得知了几人作弊之后不愿与之为伍,将与其同窗视为耻辱,火速地换了院。

陈氏叹息:“孙夫人说是有人在算计鸿雁院,这才蛊惑了那几个学子犯下这等错事,可若是这几位学子内心坚定,不管别人说什么,那都是不会信的,何况作弊这种事。”

“孙夫人还说,可能是石桥院做下的事情,想要将鸿雁院踩下来,做归雁城的第一院。”

苏莞愣住:“这定然是不可能的,石桥院就这么大,收的也就是附近村落的学子,哪里想争什么第一,而且石桥院的学子,先前作弊的也不是没有。”

去年茶作弊的时候,石桥院也查出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李澜,这三人也尽数被院赶了出去,不准许他们再去院读了。

“谁说不是呢。”陈氏叹气,“只是如今的孙夫人,像是要疯了一样,都不想讲道理,只说别人陷害鸿雁院,只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找出来,还鸿雁院一个清白。”

苏莞大概能明白孙夫人的想法,孙家靠着鸿雁院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她之前走出去的时候,谁人不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孙夫人院长夫人,若是鸿雁院没落了,这归雁城四家里的孙家就要换人了。

孙夫人哪里能不疯的。

“今年院新入学的学子比以往少了不少,听说有好几位先生正在观望,想要另谋出路,这一次鸿雁院没有人考上,怕是就要走了,孙家两位先生,最近也忙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孙家为鸿雁院付出诸多心血,大家都是明白的,可是眼下这种事,就算是想要帮忙,可却也没有法子。”

“如今啊,只能劝她们看开一些了。”陈氏垂下眼帘叹气,“先前我从婆母那里出来,孙夫人还在那里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