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薄钰问。

沈郅敛了神思,深吸一口气,“没看出来吗?是圣旨啊!”

“你为何会有圣旨?”这才是薄钰想问的,“皇伯伯让你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遇见了一些事,皇伯伯给了我一点特权,仅此而已,你莫大惊小怪,以后这种事会源源不断而来。”沈郅抬步往长福宫方向而去。

薄钰慌忙跟上,“你去哪?”

“去你方才跑出来的地方。”沈郅轻叹,“总得去谢谢吧!”

薄钰冷不丁抢过他手中的圣旨,诧异的瞧着上头的东西,“怎么,细作?赤齐的细作?你什么时候学会查案子了?太傅的身子很快就痊愈,你哪有时间倒腾这些!”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沈郅取回圣旨,“别胡闹了,这事非同小可,关太师和丞相都在盯着我,我不可大意,否则这两人又要笑话我了!”

“笑话你?”薄钰轻嗤,“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脸笑话你呢?你才多大,就已经跟他平起平坐……不对,爹在的时候,他们都俯首帖耳,按理说你在他们之上。”

沈郅轻笑,“那又如何?”

爹到底是不在东都,凡事还是靠自己吧!

入了长福宫。

太后老泪纵横,“可算是回来了,这是去哪了?”

自从沈木兮消失,太后唯一的寄望就是沈郅,若是沈郅再有个什么好歹,她怕是也不能活了。瞧着毕恭毕敬行礼的沈郅,太后有些不敢近前,只是细细打量着沈郅,“伤着没有?”

“太后放心,臣无恙!”沈郅仍是疏远,“惹太后担心,是臣的不是!”

但能常来长福宫,太后已经心满意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后如释重负,默默拭泪,“你这厢是去哪了?知不知道整个东都城的人都在找你?就差掘地三尺了。”

“臣发现了赤齐的细作,所以尾随而去,未能及时让诸位周知,惹太后担心,请太后恕罪!”沈郅一板一眼的说着。

“傻孩子!”太后慢慢蹲了下来,“你能回来,且安然无恙的,皇祖母的心就放下了,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哀家是你祖母,不担心你……担心谁呢?”

沈郅不为所动,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然则,当初皇伯伯能娶了小棠姑姑,多亏得太后极力支持,当众交出了六宫印。

这情分,沈郅是记在心里的。

墨玉轻叹,这小王爷淡漠疏离的模样,真的像极了薄云岫。

“多谢太后娘娘!”沈郅行礼。

太后也不计较,似乎已经习惯,“你小棠姑姑,急得不行,你抽空去一趟她那里,免得到时候你皇伯伯又得吃亏!平素多护着点你皇伯伯,毕竟是个皇帝,脸上带伤总不好看呢!”

薄钰在旁偷笑。

沈郅眉心蹙起,抬头望着太后,终是乖顺的点头,“是!”

“去吧!”太后拍拍孩子的肩膀,“皇祖母为你们准备午膳,吃完了再出宫不迟,可好?”

那一句可好,太后带着恳求。

每次都是这样,巴巴的求着孩子们能留在宫里,多一会也好!

之前沈郅在南苑阁读,太后还能悄悄的在窗外看看,这几日,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六宫大权已经交出去了,她现在闲暇无事,自然只盯着沈郅。

这就跟寻常老百姓家,祖母盼望孙子绕膝,共享天伦之乐一般。

“好不好?”见沈郅没回答,太后又问了一声。

薄钰扯了扯沈郅的袖口,“应咯!”

沈郅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好!”

“真乖!”太后眉开眼笑。

出了长福宫,沈郅依旧沉着脸,脑子里想着赤齐的事,薄钰还不知道他自己的父亲,给他留了这么大一祸患,想来要解决此事,所需费时。

“郅儿!”沈郅一进去,步棠就已经甩开薄云崇,疾步冲了过来,“怎么样,那些老头子有没有为难你?”

“姑姑!”沈郅笑了笑,“有皇伯伯护着我,我又怎么会被欺负呢?”

薄云崇捂着脸,“就是!自家人不护着自家人,难道胳膊肘往外拐吗?何况,你是没瞧见,咱家这小子,厉害着呢!那尤重和关山年出去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如此,甚好!”步棠总算放了心,“郅儿,赤齐的事情,我知道了!”

“姑姑?”沈郅皱眉。

“你也不必瞒着姑姑,姑姑知道轻重,你既然想去做,姑姑又怎么会拦着你呢?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便是最好的!”步棠抱了抱孩子,“其实姑姑知道,你关注边关之事,是为了你娘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