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

“碰!”沈木兮忙道,“别动,我碰一下!”

三美人面面相觑,忽然异口同声道,“不能碰!”

沈木兮捏着牌,愣了半晌,这马吊这么多规矩?此前不是说两碰一?

“你们之前说的,两张一样的可以拿出去碰,叫碰不分上下家,为什么又变了规矩?”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便这边好糊弄?别忘了,她们三的脑袋还在她的手里攥着,竟是这般忘恩负义,真是欺人太甚。

“因为……”三人面面相觑,忽然面色骤变,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太后娘娘!”

沈木兮骇然转身,骤见回廊里驻足的老太太,瞬时提了心,太后素来看自己不顺眼,眼下……还不待她多想,月归第一个拦在跟前。

“沈大夫放心!”月归身负离王府之令,无惧太后。

“沈木兮,你竟然敢在宫内,公然聚,赌!”太后趾高气扬,脖子上,手上还带着那夜留下的烫疤。向来是年纪大了,伤口好得慢,颜色有些深,再厚的粉都遮不住。

见着沈木兮行礼之后,盯着自己的脖颈看,太后勃然大怒,“沈木兮,哀家跟你说话,你聋了?”

“太后娘娘息怒,沈木兮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凤体尊贵,想来会需要沈木兮的帮忙。”沈木兮垂着眉眼,“妄自揣测太后娘娘的心意,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抚上自己的脖颈,刚要开口却被墨玉拽了一把。

“太后娘娘!”墨玉低低的说,“先问问吧!若是可行,还有一位呢!”

经墨玉这么一提,太后瞬时回过味儿来,赞许的看了墨玉一眼,正了颜色道,“免礼吧!”

“谢太后娘娘!”沈木兮站直身子,示意月归莫要轻易动手。

月归跟着沈木兮有段日子了,当即会意的退开些许。

“太后娘娘,我这厢有一方,最是嫩肤去痕,只是药材有些费事,不过对烫伤留下的痕迹,最有效。”沈木兮打开药箱,从里头掏出一张方子里。

太后皱眉,瞧这模样,好似早早就已经备下。

墨玉赶紧上前接过,眉心微蹙的扫一眼方子,转而不解的望着沈木兮,“沈大夫,这方子……”

“是我师父早些年留下的旧方子,我前些日子翻看师父的遗物时看到,便留了下来,又着意添了些许。”沈木兮毕恭毕敬的回答。

墨玉点点头,将方子转呈太后。

太后将信将疑的望着墨玉,墨玉报之一笑,“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请宫中太医看看。”

“如此甚好!”太后瞧了一眼沈木兮,“跟着来!”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可是太后,皇上说,她们若是……”

“现在是哀家的懿旨,皇帝若是有疑问,自然会来同哀家商议,无需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的提醒哀家!”太后拂袖而去。

阿落颇为气愤,分明是太后想要方子,才会暂时按捺,不对主子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却把话说得这般趾高气扬,真不知是谁在求谁。

“沈大夫,那方子……”阿落愤然。

“嘘!”沈木兮瞧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三位美人,捏了桌上的红中在手,“你们现下自由了,告辞!”

及至沈木兮离去,三人方回过神,“她把红中拿走作甚?”

“别管作甚不作甚的,残局怎么玩?少一枚!”

“那便……不玩罢了!”

呵,红中。

阿落不解,“沈大夫,你拿这红中作甚?”

“她们三个诓我来着,你没瞧出来?”沈木兮将红中递给她。

阿落左右翻看,“瞧出来了,大抵是因为皇上的旨意,所以才会这般耍无赖。”

“人都是自私的,她们今日敢欺负我,明日就敢爬上我的头,若是皇帝每次都用这招对付我,我岂非回回都得吃亏,被他们制住?”沈木兮笑了笑,明亮的眸子里绽放着狡黠之色,“若是镇得住,来日说不定还能多几个帮手,江湖处处是朋友嘛!”

阿落似懂非懂的点头。

太后与墨玉进了太医院,沈木兮则在外头的回廊里等着。

这是皇宫,太后不怕她们跑了。

“沈大夫?”阿落有些担心。

“别怕,那方子能去疤,着实也是师父所留。”沈木兮宽慰阿落。

阿落摇头,“阿落担心的不是这个,阿落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若只是太后所用,阿落必定一个字都不多说,可若是……”

魏仙儿三个字,简直就是阿落心中的阴影,提起便觉得恶心。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沈木兮轻叹,上次墨玉姑姑就来问过,现在太后紧赶着过来,势必是宫里的太医对魏仙儿脸上的伤束手无策,太后没了别的法子,只能暂时信一信她。

“既然您知道,为什么还要给呢?”阿落抿唇,“有月归在,太后娘娘其实不能拿您怎样!”

“离王府的那位,再闹几次,我沈木兮的名号怕是要传遍天下了!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导致太后与离王心生嫌隙,种种骂名叠加一起,我还要不要做人?”沈木兮悠然坐在栏杆处,“我给太后一个台阶下,可不代表我会原谅魏仙儿。”

阿落皱眉。

“伤吾身,害吾儿,这笔账就算说到天去,我也得算回来!”她素来恩怨分明,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的,毕竟她就是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一根筋!如此,阿落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沈木兮心慈手软,最后吃亏。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方子委实精妙,能不能去痕倒是不好说,但是每一味药都是化痕去深的,无毒!”太医毕恭毕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