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问卿垂头丧气,扭头望着自家小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爹在外头生的野孩子,唉……”

“那你就说我是你的小童呗!”夏问曦吃着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

“你见过这么唇红齿白的小童?你是小童,我还买个糖葫芦给你吃?若是让我那些朋友瞧见,八成以为我这人脑子有病!不爱红衣爱断袖……”夏问卿好生感慨,“我这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你手里。”

“我手里没有你的英名,只有糖葫芦!”夏问曦翻个白眼。

夏问卿直摇头,肠子都毁青了。

“哥,我们去茶馆喝茶吧!听说茶馆里有说的,这样我就不用看话本子,可以边喝茶边听说!哥,你带我去茶馆吧!我还没去过呢!”夏问曦对外界的一切都觉得好奇。

夏问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那帮朋友多半都是在茶楼里待着,开个雅间喝喝茶,谈诗论的。

“哥……”

“不能去茶楼!”夏问卿想了想,“我带你去别的地儿坐一坐吧!”

夏问曦皱眉,总觉得兄长不怀好意,可她委实没地儿去,这东都城内,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乖乖跟着兄长。

“这是什么地方?”夏问曦不解。

“是吃点心的地方,这儿的糕点最是好吃,往来多数是女子!”夏问卿将人带进了甄翠阁。

琳琅满目的珠玉宝器,看得夏问曦目瞪口呆,这是吃糕点的地方?兄长一定是在胡言乱语,这分明就是挑珠翠的地方,且瞧着这些好东西,一样样都是这样的精致,让人瞧着好生欢喜。

“夏公子,二楼雅间请!”掌柜的格外热情,试问东都城内,谁不认识学士府的夏公子?

坐在雅间里,掌柜的笑问,“夏公子今儿想挑扇坠,还是发冠?”

“今儿不想挑那些东西,你且去拿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物件过来,让这位公子看看!”夏问卿瞧了一眼窗外,正巧瞧着几个朋友在街头经过,倒是忘了,今儿与人约好了要去诗斗酒的。

掌柜先是一愣,俄而赶紧让伙计去办。

待掌柜的走开,夏问卿忙道,“小妹,我想起今儿还有事,我得先去跟人打声招呼,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待会就来找你。”

“那待会我挑好东西,你来帮我付钱吗?”夏问曦可不傻,她就这么点私房钱,可不敢随便花。

“放心,我会跟掌柜的说,都记我账上。”夏问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回头错过了,那帮家伙必定会让他罚酒,他酒量不太好,可不敢罚酒。

夏问曦站在窗口往外瞧了一眼,看着兄长追着一帮人去了,极是不悦的撇撇嘴,“真以为我稀罕你陪着?哼!我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

哥哥方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记他账上!

伙计端了瓜果点心,还有茶水上前,说是夏公子吩咐的。俄而又将几托盘的珠钗首饰,以及一些精致的小摆件、小物件都放在了桌案上,任由夏问曦挑选。

“公子,您慢慢挑,夏公子吩咐过了,全都记在他账上,您不必着急!”伙计笑了笑,躬身退出了房间。

夏问曦拣了一枚枣子塞进嘴里,细细嚼着,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这些东西,她都不是太感兴趣,毕竟她也用不到。

在家里的时候,怎么舒适怎么来,哪里用得着太多的珠翠。何况这些晃晃悠悠的东西,也不适合她,爬个墙,这东西就掉没影了,委实戴着不方便。

街对面,薄云岫就静静的站着。

窗台那一瞥,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她!

不过,怎么会跑到甄翠阁去了呢?

按理说,不是应该到处瞎溜达,借此熟悉熟悉东都城?一直被关在家里的人,怎么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出来了还不得像脱缰的野马?

“公子?”底下人轻唤。

“不必跟着!”薄云岫抬步进了甄翠阁。

掌柜的和伙计自然是欢喜至极,这位公子周身贵气,瞧着便不似寻常人。

薄云岫不吭声,将银两丢给伙计,“不用跟着!”

眼见着薄云岫推开了那扇门,掌柜和伙计面面相觑,敢情是来找人的?瞧这样子,好似很熟。

夏问曦正啃着瓜,骤见着薄云岫进门,吓得慌忙站起,也不知是不是此前被他吓着,见着无处可逃,她当即冲向窗台,一条腿已经挂在了窗户外。

“别!”薄云岫心惊,“我不靠近,你别跳。”

夏问曦坐在窗前,狠狠啃完最后两口瓜,将瓜皮往地上一丢,“你别理我,离我远点。”

薄云岫关上门,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你下来,帮我挑一挑,我想拿个东西回去送人。”

“我不懂那些东西!”夏问曦坐在窗口,伸手去够桌案上的瓜,然则……距离有些远,她委实够不着,小脸拧巴成一团,小嘴嘟嘟着,着实很委屈。

想吃……

“楼下有掌柜和伙计,所以你不必如此紧张,若是有事,他们必定第一时间冲进来,你哥走的时候不是同他们打过招呼了吗?”薄云岫也不看她,视线落在托盘上,似乎真的在挑选首饰。

夏问曦一愣,是了,哥哥打过招呼的!

若是自己出事,哥哥必定第一时间知道!

既是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