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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在楼道中,就听到从病房中传来了吵闹声。 >

只听到张嘉的声音:“我们当初是因为事情紧急,才送杨老师来医院的。有一段时间她的状态不太好,我们想等她精神状态好一点,再通知你们家属。”男人在说:“你们有什么资格做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就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梁健这时候已经感到了病房,只见一个小病房,已经拥挤了差不多十个人了。梁健走进去之后,说:“你们好,这是杨老师的家属吗?”

那些人听到梁健的声音,就都转过了头来。梁健也看了看,只见来人是三个老人,四个中年人。从刚才男人的话里猜测,那个声音最响的男人,应该就是杨丽娟的哥哥。

男人长得膀大腰圆,很是强壮,因为发怒,满脸通红。他身边的人,也都是板着脸,或者拉长着脸,对着张嘉和杨红珏等人怒气冲冲。

梁健做事情,向来注重抓主要矛盾,梁健看到男人怒气最盛,就主动伸出手去,道:“请问,你是杨老师的哥哥吗?”

男人一愣,不知道梁健是怎么知道的。他怒气很大,看到梁健主动伸出去的手,却不想买帐,说:“我不跟你握手,我跟你说事!你倒说说看,我妹妹进医院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们?另外,我妹夫的事情,你们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们说!你们这时隐瞒真相,我怀疑你们有什么图谋。你给我解释!”

梁健看到男人火冒三丈的样子,非但情绪没有被带着走,反而淡然道:“看来,我之前没有马上通知你们是对的,像你这样容易激动的人,很容易误事!”

梁健这句话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边上张嘉等人都很吃惊。男人一听,怒火中烧,就要上来抓梁健的衣领。

男人的个子比梁健略高,肌肉也比梁健强壮,他仗着比梁健更加壮硕就要对梁健动手。他的手还没有勾到梁健的衣领,从梁健身边就有一只手,飞快伸了过来,在男人的手上一拍,男人的手就抓歪了,没能抓住梁健的衣领。

出手的是县公安局干警姚松。姚松身手很好,个子也挺高大,男人看到刚才自己的手,被姚松一拍就拿捏不稳,顿时感觉到姚松好像是练过的,他就不敢再冒然出手了,但是嘴上冲着姚松喊“你干什么!”

姚松也不示弱:“有话就说,别动手。”

男人愤愤地道:“你听他是怎么说话的,说我容易激动、容易误事,所以不通知我们!他把我们当什么!”

梁健笑笑说:“你看你是不是容易激动啊?我这么说一句,你就要打人了。你认为打人能解决问题吗?”边上又一个中年女人跳出来了,她说:“这位是梁记是吧,你说要解决问题,那好啊,你来帮助解决问题,让我妹夫回来吧!”

梁健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说:“今天我已经得到了消息,石县长的遗体已经回国的路上,明天就能回到镜州。我看,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吧。”

听到梁健这么说,杨丽娟又落泪了。杨丽娟的家里人又骚动起来,那个女人喊:“我们不要死人,我们要活人!”

“我们要活人!”那个女人这么一说,那三个老人就开始流眼泪,也低声喊着:“我们要活人,我们要活人!”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悲伤起来。

石县长是他们的家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家人无论怎么悲伤都是可以理解的。梁健说:“大家的悲伤,我们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困难现在都可以跟我提,我会去向县里和市里反映,尽量帮助解决好。”

先前那个女人又喊:“我们不要讲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要石剑锋活着回来。你要解决就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要活人……呜……我们要活人。”那些老人又开始了。

这搞得梁健很有些头疼,这时候,杨丽娟忽然说:“你们别在为难梁记了,没有梁记,我现在可能还神智不清呢!”

杨丽娟地突然说话,让她那些家人都朝她看去。杨丽娟朝他的那些家人,扫视了一眼,然后说道:“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大姐,梁记已经做得够多了。他是第一时间将消息来通知我的。当时我听了之后,就彻底傻掉了,神智好像一下子,就轰地倒塌了。

“后来,梁记派车将我送到了医院,我还是不能从悲伤之中走出来。我感到自己就像是被一个蚕茧包围了起来,只有一直躲在里面才是安全的。我不想要这个世界了。梁记,当时就一直在边上陪着,也是两天都没有合眼,一直在想办法让我从那种状态中刚走出来。

“也真亏了梁记想得到,到我办公室去拿来了这张照片,”杨丽娟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递给了她哥哥他们,“看到这张照片之后,我才醒了。我还有一个女儿竹心,如果我垮了,让竹心怎么办?我不能就这么垮,我还要和竹心好好生活下去,剑锋肯定也这么希望的……”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他的家人也都泪流满面。

泪水从眼眶之中滑落脸颊的杨红珏,用手搭在杨丽娟的肩上,安慰她:“别太伤心,别太伤心。”

杨丽娟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梁记,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照顾我了。其实他没必要这样,我和他并没有直接的瓜葛。我还听我老公说起过,他有一次还做了一件对梁健不利的事情。梁记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不错了。我们应该感谢他。”

“妈妈!”只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来,大家转过脸去。

一个妙龄女孩跑了进来,与杨丽娟抱在一起。尽管这个女生比照片上要大了整整十五岁,但是幼年时的影子,还是留在她的脸上。她就是石剑锋女儿石竹心。

“妈妈,这是真的吗?”女生抱着杨丽娟的肩头,哭着:“爸爸,他真的……真的没了吗?”

杨丽娟无声的紧紧抱着女儿,两人都哭了起来。杨丽娟的家人也都哭了。

杨红珏站到了梁健的身边,兔死狐悲,杨红珏是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特别容易被伤感的情绪所带动。她转过身,靠在了梁健的肩头哭了起来。

梁健嗅到杨红珏发丝的芬芳,感受到她在自己肩头抽泣,心里也是感受到了人生苦涩的况味。

杨丽娟的哥哥擦了一把眼泪,对梁健说:“很不好意思,梁记。”梁健说:“这没什么。杨老师的哥哥是吧?你能移步到外面说句话吗?”

杨丽娟的哥哥跟着到了外面,梁健说:“明天,石县长的遗体就要回来了,我想我们得安排好后事,才是对石县长一个好的交代。待会,要麻烦您和家人商量好,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帮助尽量解决好。从现在开始,到石县长入土为安,我会一直在这里,我想,杨老师最好还是再在医院观察两天。”

杨丽娟的哥哥,看到梁健态度诚恳,点了点头说:“麻烦了。”

当天晚上,杨丽娟还是留院观察,尽管由她女儿和家人的陪同,梁健还是留了下来,他本想让一部分值班人员先回去,但是大家看到梁健自己都呆着,态度那么诚恳,大家感觉留下来是对这个家庭有意义的事情。

第二天,一直到晚上石县长的遗体才回到了镜州,就直接去了殡仪馆。梁健事先就做了妥善安排,除了他们家人,县里又安排了四人一班陪夜,让他们家人感到温暖了许多。

到了第二天上午,市委、市政府和县委、县政府以及其他石县长身前的亲朋好友,都来吊唁了。梁健始终陪在一边。

胡小英鞠躬出来,看到梁健,说:“你好像很疲倦。”梁健说:“没怎么睡觉。等这事过去了,好好补一个觉。”胡小英点了点头说:“石县长家里的人情绪都很平稳,我知道你应该做了不少的工作。”

梁健说:“也没做什么,只是尽力而为。”胡小英说:“等过了这件事,我会替你去说。”梁健觉得奇怪,问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