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残酒,本来就没有多少,分到陈师道和李格非的杯子里面就更少了,因此没一会两个人就喝完了酒。

“夫人!夫人!还有酒没了?”

一看见没有酒了,陈师道忍不住大声嚷嚷了起来。

刚才的准备酒菜的时候高俅倒是见了陈师道的这位夫人一眼,此刻陈师道一嚷嚷,那位夫人又走出来了。

“没有酒了。”

陈师道的夫人满脸的无奈,却也只能如实回答。

“哎哎哎,没酒好办,我让人去打一些来也就是了!”担心陈师道会因为要面子而冲着他的夫人发火,高俅紧忙开口,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冲着站在屋外的张千喊道:“张千,去打几壶酒来!”

“哎!哎?小哥儿你这是做什么?”

没想到高俅的动作如此的迅速,陈师道这边除了无奈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哎~!不碍的,不碍的!来,我们先喝茶,喝茶!”

高俅摆了摆手,随即将自己面前的茶壶推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这边高俅和陈师道与李格非三个人对坐饮茶,外面张千回来了,除了打了酒之外,还买了不少的吃食,除了一小部分留在了外面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送到了屋子里面来。

“公子,外面我们几个等着也有点饿了,所以我自作主张,除了酒之外又买了些吃食,这些我们吃不完,送进来请您尝尝!”

张千出身官衙,以前就是一个衙役,对于察言观色这一类的事情也很是在行,以前是不屑去做,今天有需要了,他也是没有丝毫的慌张。

在李格非和陈师道两个人的注意力被酒菜吸引之后,高俅冲着张千点了点头,故意大声说道:“行了,东西就放在这,你也出去吃东西去吧!”

“是!公子!”

张千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出了门。

“两位,来我为你们斟满!”

高俅是不喝酒,可是看着面面相觑的陈师道与李格非二人,也是知道该自己开口了。

抄起酒壶给两个人倒了一杯,高俅自在地喝着茶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对饮。

张千被高俅吩咐出去买酒,自然不会买那种劣酒,而且就算是张千平时要喝酒也不会喝太差的,毕竟跟在高俅的身边,平时花销都是从皇上那里出来的,也用不着多费心。

正是因为酒好,所以陈师道与李格非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基本上就连起来了,到了后面,也不用高俅帮忙斟酒,两个人都是左手酒壶右手酒杯,喝完便倒,倒完了抬起手来便喝干。

这样喝酒,一杯两杯的倒还好说,可是多了以后,两个人也渐渐的醉了。

“我说,小哥儿你怎么会跟蔡京对上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罪了这种小人,以后行事可是要小心谨慎了!”

陈师道喝的不少,不过也没有喝醉,喝完了一杯酒之后,开始嘱咐起高俅来。

“嗨!这种人不干好事,早晚会跟他对上。反正我也不会怕了他,大不了回去种田,有什么了不起的?”

知道陈师道是为自己好,可是跟蔡京之间高俅可是没办法和平相处的,高俅虽然知道这样做不是为官之道,可是却也不愿意改正。

“你啊,这脾气怎么跟先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唉!”

尘陈师道端着酒杯正想要感慨,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声长叹,后面的话也就在没有说出口。

正在一边静静听着陈师道与高俅聊天的李格非,听见了陈师道的叹息声,笑着摇了摇头,“跟先生一样又怎么了?不说是他了,就算是你、我二人,这为人处世也跟先生年轻的时候多有相似之处,只不过真么多年下来,呵!”

虽然说李格非是在开解陈师道,可是这话落到了高俅的耳朵里面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出了李格非的失落。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正常,不管是陈师道还是李格非,能够被苏轼赏识,那才学人品自然是一等一的,报国之志也是有的,不过看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却是不那么尽如人意。

李格非就不用说了,一个礼部员外郎,官职微不足道,又是在礼部任职,平常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而陈师道也不用问,虽然还不清楚陈师道是什么官职,可是看其生活的寒酸,也知道他在官场上的品级不会比李格非要高。

必须要说的是,大宋对于给官员的薪俸其实是非常高的了,相比较明、清两朝官员俸禄微薄,养家糊口都困难。大宋每个月除了有钱财发放之外,还会有禄米、职钱、公用钱、茶汤钱、薪炭、厨料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名目,甚至于仆役的一些开销朝廷也会负担一部分。而且到了后来因为不愿意麻烦,干脆就直接折合成钱财发放了。

以一个七品的县令为例,每个月至少也能有十二两的薪俸,按着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来说,这个工资最低也相当于后世的一万块钱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陈师道依然是如此的穷困潦倒,这就让高俅很是不明白了。按理说陈师道都能够出入皇宫了,这收入就算再低也不应该低到哪里去才对,可是看其家徒四壁的情况,却明显是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之后,高俅又想起了之前在宫门口的时候思考的那个问题——李格非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是为什么会去皇宫的呢?

当高俅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李格非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本来嘛,我这样一个礼部员外郎是没有机会入宫的,不过中侍郎召集人手讨论吐蕃迁移部族的礼仪教化问题,礼部的人员基本上是全额到场的,所以我也就跟着去了。”

本来这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李格非解释起来也没有费多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