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此计可行,但是一时半刻我们上哪里去找能够将这些人全部引诱出来的诱饵呢?”

刘仲武倒是不反对高俅的提议,可是真要实施起来却是问题多多,由不得他不犯愁了。

“诱饵?唔~,你看看我怎么样呢?”

茶杯轻晃,高俅脸上的笑容依旧,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刘仲武的心凉了半截。

‘咣啷’一声,刘仲武手中的茶杯滑落下来,砸在了自己面前的菜碟上,然后轻轻一弹,落在了地上,‘啪嚓’一声碎裂成数份,向着四周激射开去。

“监军大人!高大人!莫要玩笑啊!莫要玩笑啊!”

没有去理会摔碎的茶杯,刘仲武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被溅到的汤汁,就这样满脸凝重地看着高俅,语重心长地连番去找劝阻着。

“怎么?我的分量不够吗?”

装作没有察觉到刘仲武异样的样子,高俅心情轻松地开着玩笑。

坐在高俅身边的蝶儿神情复杂,攥紧了双膝上的玉手,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大人!监军大人!您是什么身份?要是您去当诱饵,还不如我亲自去呢!到时候真要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眉头紧皱,刘仲武毫不客气地指责着高俅,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镇定。

若是单从诱饵的角度来说,高俅的身份绝对是够的,因为监军明面上看起来是说监督军队,但是更多的却是制约武将。而且监军是东京汴梁派出来的,品级上其实还要比刘仲武这个主将要高上一级,只要吐蕃人脑子没问题,见到机会必然会对高俅出手。

可问题在于,作为诱饵的高俅,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绝对的安全!若真有个一差二错,到时候也不用吐蕃攻破河州,东京汴梁城来一张纸就能要了刘仲武一家老小的性命,如此情况下,刘仲武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等事情!

见刘仲武是真的生气了,高俅立刻就改了口风,“我就是这么一说,刘大人不要着急嘛!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等我多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之后,未必就找不到一个更加妥善的办法。”

“监军大人拳拳报国之心,令下官钦佩,但是这等事情务必要谨慎行事啊!”等高俅嘴上软了下来,刘仲武也就没有多加责备了,转而保证道:“只要监军大人有了两全其美的主意,到时候河州上下,必定全部听从监军大人调遣!”

“哎~!刘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只不过是一介生,监军之职已然是勉强任之,偶尔有个主意,也只是灵光一现而已,若是再强行指挥三军,到时候可就要闹出大问题了啊!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这一点,刘大人不会还没有我这个生了解的透彻吧?”

知道刘仲武是跟自己客气,但是高俅也是借题发挥,表明自己的心意。

河州事河州了,高俅虽然能够提几条建议,但是终究是外来的,最后想要做成事情还是要靠刘仲武这一帮河州的守将的,这一点高俅心里十分清楚。

“监军大人如此说,我河州上下,必定肝脑涂地、舍生忘死,为大人竟这一份全功!”

在刘仲武看来,高俅这就是在明着示好了,作为回报,他自然也不能太过吝啬。

“哎~!刘大人这话说的可是不对!”高俅微微笑着,将刘仲武拱起的双手按了下去,“这是为大宋,为我大宋百年基业!为我大宋万千百姓!可不是为了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啊!”

“监军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刘仲武也自以为见过不少读任了,可是能像大人这样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如果您要是无名小卒的话,这……这这这这,这我们就更加无地自容了啊!”

花花轿子抬人,该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刘仲武可谓是炉火纯青。

“哈哈哈哈!刘大人过谦了,过谦了!来,我敬刘大人一杯!”

客套话总有说尽的时候,高俅端起茶杯,算是结束了这一次的寒暄。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高俅带来的人虽然都是侍卫,但是本质上也都是武人,跟刘仲武安排的这些人正好打成一片,喝了个不亦乐乎。到了最后,双方基本上都醉倒到了地上,真正还能坐着的都没有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