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高俅倒是为了客栈的伙计好,毕竟王厚带来的人不少,伺候好了,挣的钱肯定也不少,可是如果搞砸了,这伙计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您这话说的,旁的时候也就罢了,今天大人您在这过,还跟小的说了几句话,这光彩可是给足了小的了,什么客人不客人的,就算是掌柜的知道了,他也不能挑我的不是。毕竟什么客人,也比不上咱们东京汴梁的‘青天大老爷’您啊!”

即使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有些不当,客栈伙计依旧在坚持着。

就在这个空当,客栈的掌柜出来了,看见客栈伙计没有招呼客人,张口便骂,“你这个腌臜货哦,不去招呼客人,在那里偷懒,这个月的工钱你还想不想要了?”

“不是,掌柜的,您仔细瞧瞧,这位是谁!”

伙计没有丝毫的慌张,将自己面前的高俅让了出来。

“能是……哎呀!原来是高大人啊!您老可是不常见,今天这是出来走走?”

掌柜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见了高俅,赶忙上前两步。

“呸!又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面目清秀的少年再次开口,却是将掌柜的也给骂了。

“哎~!秀儿,别胡说!”被少年搀扶着的一个老妇人低声喝骂了少年一句,紧跟着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少开口,少开口!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娘~!”

少年满脸的委屈,不过却也没有争辩。

看着这奇怪的组合,高俅心里面倒是越发的好奇了,王厚有这么个年纪的儿子,高俅是一点都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他这个儿子的亲娘……怎么说呢,感觉比王厚还要大了不少,或者说,是老了不少,如此情况下,倒是让高俅不得不怀疑王厚的口味了。这么不挑食的吗?

“大人?大人!”

掌柜的在一边说了一会话,却是没有得到高俅的回应,忍不住喊了高俅两声。

“啊?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高俅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掌柜,多少是有一些歉意的。

“啊!掌柜的是说,请您进去喝一壶茶,坐一会!”

客栈的伙计十分的机灵,快速地替自己的掌柜解释起来。

“哦!哦!好!好!”

正巧,高俅也打算看看王厚带来的这些家眷是个什么情况,因此借坡下驴,跟着掌柜的也就走进去了。

客栈的客房大多是在后面,前面的这一大间,包括楼上楼下的,全部都是酒楼的经营范围。按着掌柜的想法,来了高俅这样的大老爷,就应该让人家去楼上雅间里面坐。不过高俅跟着掌柜的进来就是为了看看那王厚的家眷,如果真的去了雅间,那还怎么看?因此高俅婉拒了掌柜的好意,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就坐下了。

不多时,伙计送来了一壶茶,紧跟着就在掌柜的呼喊之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高俅这桌,往旁边伺候王厚的那些家眷去了。

跟在高俅身后的张千帮着高俅涮了涮茶杯,然后给高俅倒了一杯茶。

看得出来,这茶叶不是一般的货色,至少在平常的酒楼里面可是见不到的,高俅估计这应该是客栈掌柜的存下的私货,绝对不会多了。当然,跟赵佶送给高俅的那些还是比不了的,只不过高俅喝茶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也就没有分析茶水了,而是观察起王厚的那些家眷来。

按理说,像王厚这样被召进京城的人,朝廷是要给其安排住所的,不过他们今天到的时间可不算早,估计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安排得了住的地方了。因此,王厚的这些家眷跟客栈的掌柜交涉之后,开了房间,然后那些下人、侍从的就开始讲行礼往后面搬了,只留下王厚的家眷们在这里等着吃饭。

看了一会,高俅也没有看出什么来,觉得实在是无聊,起身便向离开了。临走之前,还让张千掏出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案上。

这边高俅刚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开,一直观察着高俅的掌柜便赶了过来,“哎呀呀!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您能在我们这小客栈小憩片刻,喝一壶茶水,那是我们的荣幸啊!您怎么还留下银子了呢?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让街坊四邻的知道了,他们会戳我脊梁骨的啊!”

“不是,掌柜的,喝茶给钱,自古变应该如此,有谁能说您的不是呢?”

高俅开解着掌柜,不过心里面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没事儿的时候绝对不出来闲逛了!

“不不不!别人给钱那我是一定会收的,哪怕是当今皇上来了,该给钱也是给钱,可是您这样的青天大老爷,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当日您审理吐蕃人那案子的时候,虽然我没有在场,可是后来您所说的话我也是知道的。您这样的好官儿,喝我的茶水,那是给我面子啊!”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说,掌柜的都不会收高俅的钱,不只是因为他说的这长篇大套,更是为了他们客栈的招牌。

青天大老爷在我们这喝过茶水,这样一传扬开来,多少是个噱头。可是如果高俅给钱了,这噱头可就没那么好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