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舞罢,卷起千层雪。

冷洌的风中,雪花依然飘着,穿着交领襦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雪中,气息有些微乱。

傅津川脸上浮现一个极温柔的笑,望着那张国色天香的绝美脸庞,跳下墙头落在庭院中。

从还在发呆的青桃手中拿过白狐裘,走过来给赵元殊披上。

赵元殊则没有半分羞意,而是盯着傅津川的脸上看了半天。

傅津川给她系上丝带之后,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笑道:“不知道你还会剑舞。”

赵元殊没接他的话,而是在细细端详了一番之后道了一句,“黑了。”

“嘿嘿嘿,西北风沙大,日晒雨淋,自然黑了。”

“怎么不给我写信。”

“怕死啊。”

“呵?”

“你没看戏里都是这样,上战场写信说多久回来的,基本多半回不来了。”

赵元殊听了这个歪理之后差点气笑了,“你倒是会找理由啊。”

傅津川有些憨憨的笑了笑,这种颇有些孩子气的笑容,也就对着眼前这个女子才会有。

其实他没说完,他是怕自己怕死,这样在打仗的时候就会顾念太多。

想太多就有顾虑。

这是上阵的大忌。

战阵之上,若无死志,何以求生?

所以他三年里,没写过一份家,兕子这里就更是没有信。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怎么到我这来是查账的?”

“查什么帐?”

“...”

赵元殊突然发现这呆子可能都忘了有那么一回事了

傅津川从赵元殊手里把剑接过,然后递给一旁的侍女红芍。

“出去走走?”

“好。”

两人步行出了门,赵元殊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了,身高八尺有余的傅津川显得挺拔伟岸,两人走在一起极为契合。

进了腊月,又是风雪天,其实街上比起往常热闹少了多,不过说瓦子和各大戏棚里的热闹却都一如既往,好些戏棚里都有炉子取暖。

“啪”

“上回说道,那青唐大君拓跋赤德,率领六十万大军,直逼疏勒城,而咱们的傅郎君,手上只有三千兵马,这时候副将铁勒部王子遮普华黎是力主退兵,实在兵力太过悬殊了...傅郎君暗一思量...”

赶得也巧,这瓦子里说的正是当下上京城最为流行的《三郎征西》,傅津川也没想到这么巧,想来听个说,这说的还是自己?

一旁的赵元殊手里面剥着栗子,看着傅津川那难以形容的表情,笑意盈盈。

“坐着这听上面的先生说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傅津川摇摇头,“我总算知道这些说先生说的故事有多不靠谱了,我以前听都当真事听呢...这也太离谱了,六十万大军,青唐哪来的这么多壮丁除非是把六十到十六的男丁全部召集了,能不能凑齐五十万都不知道...”

“再者说遮普华黎力主退兵...疏勒城就是他铁勒部的他还能主张退兵...”

赵元殊将剥好的栗子仁塞到傅津川的嘴里,然后看着他嚼着,“呵呵呵”笑得像

狡颉白狐一样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