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雨水让淝水的水位上涨了不少。

也让叛军的将领欣喜若狂。

春雨贵如油,而对叛军来说,不只是贵如油,还是及时雨,救命雨。

因为下雨,以及天气转暖,让原本坚净的道路和旷野变得泥泞不堪。

官军的骑军不至于寸步难行,但行军速度也下降的几乎比起步军快不上多少了。

而且到处是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路段,骑兵也失去了冲击力。

这也是为什么,北方用兵一般都会选在秋冬。

一来是战马膘肥体壮,气候干燥寒冷,马不耐热。

二来是秋冬地面大地旷净,立于大队骑兵奔驰。

而现在已经是春季了,已经到了三月中旬,再有几日就是每年的桃花汛了,冰雪消融,雨水增多,河道会更加宽阔,对于有舟船之利的叛军来说绝对是好事。

而多雨的春夏两季,南方又依赖水路,对于官军来说,骑兵的威力是要大打折扣的。

无论是傅津川还是薛巨鳞,都明白这一点。

所以这场雨一下,叛军上下都是大为振奋,都觉得下雨天,官军肯定拿他们没办法了。

一艘临时被改做客船的漕船上,傅津川和赵元槊两人,温了一壶酒,凭栏而坐,望着外面的大雨连绵多少有些意兴阑珊。

官军也同样大规模使用了舟船运送辎重和粮草。但官军的船都是漕运船,却不能跟叛军打一场水战。

“这雨下起来个没完了。”赵元槊喝了一口酒,他对目前这种有些湿冷的天气很不感冒。

“天不让打,还能怎么样?”

傅津川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他心中也很焦急,原本是准备快到庐州城下的时候,叛军定然会松懈,放松警惕。

官军可以趁机用骑军迂回侧攻,以步军正兵强攻,不管能把多少叛军留在江北,总之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回了江南。

但春雨连绵直接就把计划打乱了,这就是天时,对于大军行动以及作战的影响。

“往年这时候,上京正是该春猎了,去年那场春猎,可让你把风头出尽了,手格勐虎,这事估计得载入史册了。”

赵元槊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酸话。

傅津川这边则正在解决一支卤鹅,毕竟这淮南,想随时随地吃到羊肉其实还挺不容易的。

在扬州还好,这外面行军打仗的时候,上哪找羊去?

鸡鸭鹅就不一样了,淝水东岸的村镇随便都能找得到。

当然,官军想吃肉食,还是得买的。

傅津川把吃干净的骨头放下,也喝了一口黄酒,然后笑道:“那你当时怎么不上去出风头?因为这事,兕子回去跟我闹了好几天别扭。”

一听到这,赵元槊直接笑了,“哈哈哈哈,你傅三郎是英雄一世,就是难过兕子这美人关啊。”

“少说这风凉话,你又强哪去了?你那嘉罗公主,不也一样?你那个几个小妾快被她打发光了吧?”

“你怎么在淮南都知道啊?”

“你也不想想是兕子是干什么的。”

“...”

这下赵元槊没话了,皇城司那是消息四通八达,特别是在吴王造反之后,更是加强了对宗室王府的监察力度。

这些事各大王府也心知肚明。

事实上朝廷对于宗室诸王已经足够优待了,也没有借着这次吴王造反而大规模的打压宗室。

甚至还令楚王和蜀王两大宗室亲王参与平叛。

只是加强监察,甚至有的宗王都觉得朝廷太过宽仁了

“对了,齐王妃应该没少在你耳边说我的不是吧?”

“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也正常,你把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岳父打的差不多仅以身免,又逼死她送亲队伍的护卫,她能看你顺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