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璃的声音清脆如黄鹂、悦耳动听,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清冷与孤傲,更使其凭空增添了几分别样魅力。 “在下河北袁杰,这位是家父袁隗。” 袁杰连忙拱手,做出了最为质彬彬的样子,温声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愤而离去的霍璃本就没什么好心情,更是懒得搭理这人。 看都没看他一眼,霍璃冷冰冰的说道:“太上皇让我传话,说今日天色以晚,不便相见,二位明日请早。” 一语说完,霍璃放下了帘子,马车再度启程前进。 坐在马车里,已冷静下来的霍璃摇了摇头,唉声叹息。 她知道,之前是她自己想多了,误会了楚逸。 但她毕竟是女儿家,尤其想到的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画面,又如何让她低头认错? 不过,由始至终,霍璃到是从来都没去想过哪怕一秒,刚刚那个询问他芳名的什么袁家人。 站在风雪当中,看着马车远去后,留下那一路的车辙,袁杰咬了咬牙。 他不是气刚刚那个高贵如仙子般的佳人没给自己好脸色,而是气他刚刚竟因此失态。 这,已是很多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了。 “杰儿。” 袁魁的声音,将袁杰拉回现实。 “咱们回吧,今夜是见不到那个人了。”袁魁咬牙的说道。 “好。” 袁杰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忘掉刚刚那女子的惊世容颜,扭头以冰冷的目光看向这已看了一天的凉宫大门:“明日,咱们再来。” “还来?” 袁魁彻底绷不住了,他怒气冲冲的说道:“此贼子如此羞辱我父子,咱们还来?” 袁杰点头,冷笑道:“不错,不过咱们不早来,还是赶在今日这个时候来。” 见袁魁不解,被寒风冻到自打哆嗦的袁杰嘴角一阵抽搐:“父亲,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孩儿再详细给您分析。” 片刻后,凉宫正殿内。 依旧埋首在案间的楚逸听到赵月娥的脚步,头也不抬直接问道:“人走了?” “已经走了。” 回了一句,赵月娥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不过刚刚奴婢见到,那个叫袁杰的男子,在追问霍璃小姐的姓名。” 楚逸闻言,冷哼了一声,直起了腰杆,慵懒的说道:“见过活腻歪的,没见过上赶着求死的!” 说着,将手中奏折合拢,楚逸起身:“不看了,早些休息,明日本皇还要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四郡第一才子!” 翌日。 日上三竿,袁魁、袁杰父子这才从客栈中走出。 按照他们昨晚所商议的计划,先去美美的吃个午饭,然后再慢悠悠的去凉宫即可。 “父亲您大可放心,咱们早上不去,太上皇必会胡思乱想,从而失了方寸。” “今日,得闻你我父子二人前来,定会直接邀咱们入宫一叙。” 对袁魁分析了几句,袁杰自信的冷笑道:“只要他一着急,那咱们就占据了先机,今后再谈论什么可就容易多了!” “如此最好!” 袁魁点了点头,深感儿子说的不错。 父子俩施施然的走出客栈大门,正要寻个吃午饭的地方,袁杰抬眼就看见街道对面一家沿街摊贩前摆着几张桌椅,做着卖面条的生意。 在那里,正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的英伟俊朗,虽一袭便服,却也让人感觉气度不凡。 女的容貌秀丽,哪怕身披大氅,也难掩她婀娜的身姿。 这对男女,尽管穿的都比较寻常,但只是坐在那里,吃着最简单的清水面条,却也让人可以自然而然的将他们与普通百姓区分开。 袁杰微微皱眉。 长安城中,确实是最不缺少这种气度非凡的公子贵人,指不定哪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就是王公贵族子弟。 但对面这和他隔了一条马路,年龄相仿的同龄人,却给了他一众截然不同的感觉。 好奇心驱使,袁杰走过街道。 “这位公子……” 才刚刚拱手,连一句话都没等说完,袁杰便被打断。 “你们来晚了。” “这眼瞅着晌午都过去了,店家的面条基本都已售空,现在来,最多也就只能喝上一口汤。” 一听这话,袁魁、袁杰父子双双眯起双眼。

能在河北屹立三百年而不倒,袁家自是并非纯靠父辈的蒙阴,这父子二人也同样是人精。 此人说的虽是面条,但他们却已知晓,这个年轻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我们父子由外地而来,人生地不熟,亦无多少友人,敢问公子是有什么事吗?”袁杰直截了当的询问。 “没事。” 淡然一笑,喝了一口汤的楚逸随意道:“只是请你们吃面而已。” 说着,楚逸挥手招呼老板,老板立刻端着两碗基本看不到面的汤水走过来,满脸迁移的对袁杰父子说道:“二位客官是在不好意思,店里已经没有面了……” “不妨事。” 袁杰目光如炬的盯着楚逸,淡然道:“刚刚这位公子已经说过,我们来晚了,自是没得挑。” 说完,袁杰拉着父亲坦然落座。 待这父子二人都坐下以后,楚逸又吃了两口面,这才懒洋洋的说道:“喝了这碗面汤,就会河北吧。” “如此,袁家还能留下一份香火,可做个富家翁,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一旁的袁魁闻言心头一颤,刚落座的屁股顿时就抬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楚逸,失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怎得?” 轻笑一声,楚逸声音逐渐变的冰冷:“你们大老远的过来求见本皇,现在本皇亲自出面请你们喝汤,反而不认得本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