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楚逸,楚恒僵硬的站在原地。 此刻的他,只想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可不知在何时,大殿外已站了数十名手持利刃的黑卫,皆神色不善的盯着他。 见此一目,楚恒更是被吓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因自己的妄动,从而引得那些黑卫直接寻到对他动手的借口。 “吕王,咱们走吧。” 楚恒耳边,传来了张翰的声音。 这一刻的他,哪还有此前的惶恐与不安? 那戏谑的眼神,就好比是看向一直陷阱当中拼命挣扎的兔子,充满了让人生厌的怜悯。 “你用这种眼神来看本王,是什么意思?” 楚恒怕楚逸,但他却不怕张翰。 眼见对方目光不善,立刻面色一变,怒斥道。 张翰只是淡然道:“既王爷不喜,那下官不看便是。” “只不过,下官这边到还无妨,一会所发生的事情,王爷您还是看仔细一点比较好。” “若是错过了什么,那真就可惜了。” 张翰一语说完,扬长而去。 楚恒紧握着双拳,心中的愤怒与彷徨达到了极点,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不敢发作,甚至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他只能迈着僵硬的步伐,在一队黑卫近乎于押送的看护下,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凉宫正殿。 才一走出正殿,楚恒便登上了一架早已安排好的马车,然后径直朝着城外的方向赶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一路向前,透过车窗,楚恒的表情无比凝重。 廷尉府大牢在长安的东北角,临近内城与外城交接之地。 可现在,他们却是笔直的向着北方赶去。 在大方向上,马车缓缓接近了廷尉府所在,楚恒可以清晰的察觉到,那边的混乱已经得到了控制,似乎一切都回归到了正轨。 他不清楚,楚逸要带自己去哪,但此刻的情况已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只能沉下心来,任人摆布。 马车急速的行驶,直至来到了城外。 就在楚恒越发不安的同时,马车忽然停下。 楚恒急不可待的冲马车里钻了出来,他想知道,楚逸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才从马车内钻出,楚恒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全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一个个披头散发,表情狰狞且痛苦。 明月高悬,凉风瑟瑟。 在这长安城外的一个僻静角落内,突兀的出现了十几具狰狞恐怖的尸体,任谁看了都会毛骨悚然。 而当楚恒辨认出这些尸体的身份以后,他三魂七魄更是被吓的仅剩一魂一魄。 他万万没想到,楚逸带自己过来的目地竟然是看尸体,而且还是那些天师道教众的尸体! 这些人,不是才刚被他给救出去,逃之夭夭了吗? 为何,会死在此处?楚逸,又是如何把控这一切的? 无数的疑问,环绕在楚恒心头,让他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吕王!” 前面的楚逸招了招手,楚恒机械的走了过去。 二人并肩而立,楚逸冷笑着问道:“如何?” “此景虽是不美,但也算是让人印象深刻吧?” 楚恒强忍着心头恐惧,故作镇定的问道:“太……太上皇,这到底是怎回事?” “当然是一种得失之间的计算。” 楚逸得意道:“本皇的廷尉,张翰向本皇进言,控天师道的那群叛贼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例如劫狱,所以提前给这些囚犯下了毒药。” “若是今夜平安无事,那么在毒发之前,会有人给他们重新服下解药,一切自当无事发生。” “可若是出了什么事,无法得到解药的那些囚犯,自然也就只能惨死在此处了。” 拍了拍楚恒的肩膀,楚逸以一副遗憾的口吻说道:“只是可惜,你这监斩官怕是做不出了。” 楚恒的嘴角疯狂抽搐,偏偏还不敢表现出来,面上只能强装镇定。 他费尽心机的布置这一切,的确是为了逃避当监斩官的这个差事,现在这些人都死了,他也确实不用当这个监斩官。 可当他看到楚逸那笑眯眯的目光之后,却总是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对方给算计了。 而最要命的是,他偏偏还想不到,楚逸究竟有着怎样的后手在等待自

己。 眼见楚恒一语不发,楚逸又是冷笑一声。 “回宫。” 毫不留恋,楚逸转身便走。 随着楚逸一声令下,车驾缓缓离去,独留楚恒一人站在原地,郁闷的想要吐血。 原本也打算离去的张翰看到楚恒,想了想,重新从马车上走下,来到他的身边说到:“吕王,太上皇有些话不方便说,下官到是可对您提醒一二。” 楚恒面色冰冷,看都不看张翰一眼。 轻笑一声,张翰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此前,太上皇已檄天下,朝廷抓捕了一群天师道的逆贼,不日问斩。” “可偏偏,今夜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廷尉府的那场大火,烧得可不是一般的旺,即便是普通百姓都已知晓,我廷尉府大牢出事,更何况是那些有心人?” “而吕王您又恰好,与天师道关系密切,即便他们也清楚,吕王您当这个监斩官是情非得已,也绝对会心怀怨恨,相信这一点吕王您也当有所预料。” “但巧合的是,这些囚犯被营救之后,又全都死在了长安城外。” “吕王,您认为,若是将您换成天师道的人,那么您会认为这件事是谁干的?” “他们要么就怀疑太上皇,要么就怀疑吕王您。” 看着面色惨白的楚恒,张翰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太上皇要杀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动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所以,吕王您,才是他们唯一的怀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