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瑟提力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国内的情况,楚逸竟然会了如指掌。 正如楚逸刚刚所言。 在他将第一次消息传递回去的时候,东胡王丘力居就已经派了一名重量级的大人物过来。 而今天,他过来的主要目地,实则就是为了稳住楚逸。 一切,都还要等待那位大人物到了以后才能拍板。 但这些,全都是他们东胡国内的机密,结果楚逸却如数家珍,说的一点不差。 淡然一笑,楚逸以傲然的口吻说道:“因为本皇与你看待问题的眼界不同!” “如果本皇是你们东胡王,也同样会如此去做。” “否则的话,这等关乎两国国运的大事,还能让你这么一个身份地位的人来决定吗?” 楚逸毫不遮掩的鄙夷,非但没让丘瑟提力生气,反而让他认为如此才算合理。 没理会那一脸心服的丘瑟提力,楚逸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传话吧。” “告诉丘力居大王,本皇会做出如何选择,不在乎本皇自己,而在他!” 一句话打发走了丘瑟提力,楚逸接过了赵月娥递来的清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赵月娥满眼都是小星星,双手扶胸,崇拜道:“太上皇,您刚才演的好逼真,连奴婢都以为,您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楚逸将茶盏抵还给赵月娥,淡淡的说道:“半真半假,他自然难以分辨,现在无法确认的就是,这东胡派来的使者到底是何人,好不好对付。” 当然,无论东胡派的人是谁,好对付与否,那都是后话。 虽然对付犬戎也是必然的事情,但却并非是眼下的眉之急。 眼下楚逸需要解决的,还是国内的矛盾。 可以说,如今的楚逸,就像是在下一盘大棋,一盘以天下为盘,以百姓为子的大棋。 任何事,计划,他都要做出短、中、长,三个阶段的安排。 根据轻重缓急,一件件的处理。 急的事情,拖不得。 而能延后的事情,也急不来。 处理了一番联合东胡坑犬戎的事情,楚逸略作休息,就下了一道旨意,将此届殿试的三甲召到了凉宫正殿。 “学生,刘沛。” “学生,林叙之。” “学生,百里玄策。” “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年,万年,万万年!” 这三人虽已中榜,但毕竟还没得到朝廷的正是册封,所以还不能自称为臣,但也同样不再是普通百姓、孝廉学子的身份,所以自称学生,到也合情合理。 一番叩拜。 三人显然还没从人生最大的喜事当中缓过神来。 他们每一个,周身都不受控制的卫尉颤抖,骨子里散发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从繁忙的政务中抽出身来,看着眼前这三个稚嫩的年轻人,楚逸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都起来说话吧。” 三人闻言,连忙直起了身子。 他们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从何而来。 说什么靠自己本事那些,都是屁话! 能去参加殿试的,学识都差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可能通过地方的层层选拔。 只不过,他们运气比较好,恰好迎合了太上皇所出题目的胃口。 否则的话,真就正经八本的考验诗经典籍,他们还真就不一定比如苏玉等学子强上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如果,而这个世界上唯独不存在如果。 “你们三人,乃此届殿试的三甲,本皇对你们寄予厚望,所以今天召你们过来,一是有些话要同你们交代,二则是直接将给你们的任命颁发。” 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照往年的规矩。 即便殿试结束,直至最终任命下发,一来二去,在层层考量之后,最快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而这次……早上才公布的结果,不到中午就要下发任命! 不等激动的几人说些什么,楚逸便开口道:“刘沛!” 刘沛乃此次殿试第一,被楚逸钦点的新科状元,自然也是第一个被点名的人。 刘沛精神一震,连忙垮前一步,恭敬的叩首道:“刘沛在!” “你是陈郡人……” 楚逸看着手中有关刘沛的资料,问道:“那么,对徐扬一地应当比较熟悉。” “实话告诉本皇,那边的情况,现在

如何?” 楚逸的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所谓徐扬,指的就是徐州、扬州。 这两个地方地处长江的南北两岸,鱼米丰足,每年所上缴赋税钱粮,占据大夏国半数之多,可谓国之重地。 所以,楚逸的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但刘沛清楚,自己必须要回答,而且不能用讨巧的方式来回答。 他略作沉吟,硬着头皮说道:“回禀太上皇。” “太上皇所问,刘沛不敢隐瞒。” “南方的百姓,这些年实则过的并不算好。” “现在的南方,土地兼并严重,地方豪强势力远大于官府,这也使得当地官员或自愿、或被迫的选择与地方豪强合作。” “以至于,许多郡县的政务,若无地方豪强点头,官府都无法顺利推进。” “以学生之见,若长此以往,南方局势将更加糜烂。” “而学生家乡所在陈郡,此前就有一豪强恶少当街强掠民女,将其侮辱之后弃尸荒野,闹的当地民怨沸腾。” “当地的县令也算是一名好官,得闻此事,亲自带着督盗游缴前去拿人,可到了以后,那豪强的家丁、护卫人数却远超县令他们,最终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说道这里,刘沛神色难看的低下了头,沉声道:“此,不过南方各地的沧海一粟,更恶劣、更耸人听闻的事情比比皆是,学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