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啥难事儿。皇帝今年还没给皇亲、宗室、蒙古贵族们指婚,到时候搭个顺凤车就行。

难的是终佳贵妃那里。唐果不想和她有啥冲突。

唐果这边儿费思量,终佳贵妃更闹心。闹心好些天了。家里人烦她,宫里又一堆事”烦!

自己老娘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唉!怎么老了老了,反而执拗起

来了呢?

正郁闷,心腹来报:“娘娘,奴才们瞧见原先乾清宫的大宫女崔安从梨花院落出来,出园去了。…”

终佳贵妃挥挥手”“本宫早料到了。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儿,怎会往火坑里送?崔安必是来求唐佳夫人了。…”

“娘娘,唐佳夫人未必会为了个奴才与您为难。您不必烦恼。”。

终佳贵妃摇头:“人家何必与我为难?解决的法子有的是,给那女孩儿指个好人家不就得了?本宫烦恼”也不是为了那指婚的事儿。

三姑姑越发没分寸了。她说要那图门家的女孩儿,难道本宫就要给她指么?家里人行事也越来越背晦了!赫舍里家的下场他们没见着吗?前儿我才听说,前段日子皇上龙休欠安,我那个不成器的堂哥鄂伦岱”反而在当值期间领着人找乐子去了!这是做什么?作死么?”。

她越说越生气,讳字都出来了”又是发泄她自家人,跟前儿几个锋瑭宫女都不敢接口,垂手在一旁听着。

终佳贵妃发泄够了,懊恼的揉揉眉心。便有个宫女来给她按摩头部。

终佳贵妃闭着眼,问:“海瑭锋,向来和家里走动的多些,说说,本宫的额娘这是什么意思?阿玛肯定也知道这事儿,他也没拦着,本宫不大明白。…”

海姓锋早料到主子会有这一问,她思考两三天了,听终佳贵妃说完,忙笑回道:“主子,依奴婢看,老夫人这是心里不痛快。又被三姑太太用言语激住了,不得不来这一趟。倒不是诚心给主子添堵。老爷那里么,怕是想观望观望。先前老爷想把大姑太太赎回来,没成。许是老爷心里没底。”。

终佳贵妃冷静下来一想,也是。自己老娘姓赫舍里,跟索额图是堂兄妹,娘家眼下正走背运,自己那大伯母一向和老娘不和,这些日子肯定没少挤兑她。自己那三姑姑更不是省油灯,玩心眼儿玩得炉火纯青,八成是趁老娘心里憋屈,拨火来着。

心里略微平衡了点儿,苦笑道:“阿玛那里又如何说?他难道还不明白,有关唐佳夫人的一切事儿,咱们不沾为上么?…”

海嚒嚒笑道:“娘娘哎!老爷哪里能知道图门家跟唐佳夫人沾上边儿了呢?崔安和唐佳夫人的关系,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老爷忙的都是国家大事,哪能注意这些?便是老夫人那里,也定是不知的。老爷就是因为大姑奶奶的事儿,急了。”。

终佳贵妃的大姑姑”是索额图的正妻,要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老太太也六十了,终家想求情赎回,皇帝没给面子。

终佳贵妃想了想,笑了。

“罢了,倒是本宫想左了。便是不顾父女、母女之情,只顾他们的面子和荣华富贵”这当口儿,他们也不会故意给本宫找麻烦的。既如此,只当没这事儿吧。那广泰最不是东西!皇上懒得管,本宫可不能找那不自在。传话回家,让他们老实安分些”只要忠心于皇上,安心办事就好。不用看这看那的,看来看去”弄花了眼睛就糟了。”。

“是。…”

终佳贵妃那儿有了行动方案,唐果这里也来了新资料。

唐果翻着看看,嗬!

终半朝真不是白叫的。

虽说被皇帝连年打压,如今也能叫个五分之一朝啥的。而且高官显爵基本没动,公爵是世袭周替的,没大事也动不了。

最重要的是终家这关系网织得忒密!

皇帝他妈、第三任皇后和如今的终佳贵妃且不说”终国纲有一女如今正做着安郡王福晋。终家与赫舍里家、钮钻禄家、董鄂家等等大家族皆有姻亲关系。

一拉一串,是大人物。难怪一个宗室的老寡妇,也要靠娘家的力量来个绮势霸成亲。

看来皇帝任重道远哪!

皇帝确实任重道远。

看着眼前的折子,皇帝表示头很痛。他要是早点儿做梦,绝不会给终家那么多优惠!

他那堂大舅哥兼表弟鄂伦岱又干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儿。建宁长公主才死没几天”鄂伦岱跟几个公子哥儿跑去人家生前修行的那个尼姑庵里撒野,吓得尼姑们几乎跳井。确实,当时他们喝醉了。但这事儿实在有伤风化。

阴谋论不能忘。皇帝先让人去查其中有无内情,然后寻思咋处置这事。

御史要求严惩”皇帝也不想轻纵。尤其是想起梦里看见鄂伦岱大年初一早晨在乾清宫撤尿的情形,再结合这辈子所见所闻,皇帝恨得牙痒痒。

反正也要收拾,赶上就是他了!

这种人要想收拾最容易”烂事一抓一大把。

过了两日,鄂伦岱正喝着小酒大骂御史”皇帝圣旨下来了,公布鄂伦岱N条罪状,革去他一等公爵位,下狱。

这下子出乎所有人意料。

皇上这是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