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鄂伦岱的事儿,却是直接一巴掌扇脸上了,牙都打掉了。世袭罔替的一等公爵位,就这么没了。说起来,鄂伦岱实在是没理,可皇上到底啥意思呢?

宫里贵妃那儿照旧荣宠有加,地位丝毫不受影响……

佟国维左思右想,再结合朝上的格局,慢慢琢磨出了味道。

佟家,那是偏中立的守旧派。这些年没和皇帝的革新对着干,可也没支持。底下又有勾搭皇子的小动作……

皇上这是在……

警告佟家!

那么些胡子没白掉,佟国维终于透过现象看着本质了。

掂量许久宫里贵妃传出来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天无二日、国只一主”的话,佟国维有了决断。

腊月初五,继明珠之后,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佟国维因年老乞休。皇帝准奏,并将他儿子隆科多提拔进了理藩院。

这一年的朝堂动荡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皇帝暂时得了几日清静,将大部分事务推给太子,自己每日处理完大事,便去陪老婆、教孙子。

腊月初九,荣宪公主生了个儿子。皇帝给了不少赏赐。额驸乌尔衮在此次战争中又立了不少功劳,皇帝已召了他进京,让他一家团圆。

荣妃被关了半年多,也放出来了。她这回学乖了,低调得很。

乌尔衮是腊月十四进的京。先来拜见了老丈人,跟老丈人交换了各种意见之后,陪着用了膳,才出宫去看老婆孩子。

本来么,按规矩他是不能进老婆产房的,可两口子感情好,又是好久不见,有情报要交流,也就没那么拘泥。

闲杂人等赶走,心腹守了门,两口子联络感情。

荣宪公主这通儿哭。吓得乌尔衮好一顿哄,坐月子哪能哭呢?

“公主,唉!真要说起来,那事情是做得差了。”乌尔衮好容易哄得老婆不哭,憋了半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这话说了。

荣宪公主气得又想哭了。

乌尔衮叹口气:“公主,我夫妻十来年,我是深知公主的。公主性子要强、志气不输男儿。只是公主啊,有些事儿咱们不能掺合。别忘了,现在,是蒙古人的媳妇儿,是外臣。偏偏……有个同母弟弟是皇子。”

荣宪公主一愣,“这关胤祉何事?”

乌尔衮沉默半晌,低声道:“公主,今年以来,朝堂上风云变幻。敢保证,诚郡王没有别的心思吗?”

“……”荣宪公主不敢保证。

“公主,身为臣女,竟敢插手皇父后宫之事,难保有一日,不会插手别的。皇上欣赏的要强,可他,也害怕的要强会害了。所以,才给了警告,也给了诚郡王一个警告。倘若们当真做了什么他老人家不能容之事,怕是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

“汗阿玛说的?”荣宪公主上下牙齿大战,强撑着问道。

“汗阿玛没提。只问了蒙古和西伯利亚的事儿。”乌尔衮拍拍老婆的手安慰她,“是为夫这半年来仔细揣摩了无数次,自己得出的结论。公主,蒙古人的爵位传承之事,不比这里少。很多忌讳也是一样的。”

荣宪公主轻抚丈夫的手:“乌尔衮,我给添麻烦了。”

“公主何出此言?夫妇本是一体,荣辱与共。”

“我这辈子能与结为夫妇,当真是三生有幸。”荣宪公主又落泪了。

“乌尔衮亦如此。”

夫妇二人温馨片刻,乌尔衮劝道:“公主,待得明年春暖花开,咱们便回蒙古去吧。京中之事,莫要再理会。”

“嗯。我听的。”

两口子屋中叙过话,外头有人回道:“公主、额驸,谦敏郡主府上又使了人来送礼,说郡主问公主安好,小阿哥安好。”

荣宪公主身子一僵,苦笑摇头:“就说都很好,不劳记挂。”

见乌尔衮愣愣的瞧着自己,荣宪公主笑道:“咱们明年开春便走,可不掺合他们的事儿了!既来了,咱们送宫里的年礼得再斟酌斟酌。可有什么稀奇玩意儿?”

乌尔衮一笑:“也有几件……”

“这又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唐果接过皇帝手上的大盒子,一边拆一边问。

“果儿自己看吧。”

“巧克力!”

“嗯,还有可可豆,让他们送到后边儿去了。要做什么,直接让人去取就行了。”

唐果拈来一块儿尝尝,“纯的就是不一样啊!”塞一块儿到皇帝嘴里,笑嘻嘻问道:“哪儿来的啊?”

“瑞典。可可豆是瓜哇的。”

“喔。”唐果很开心,拉着夫君大人一起吃零食、听暗卫讲贾家的笑话。

贾家现今很热闹。

按理说,贾元春刚死,史太君、贾王氏都病着,他家不应该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