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贫道说此女关乎社稷!“

遭天谴三字虽然没明说,胤褂也明白了。

“道长莫要胡说!当今圣上乃是真龙天子上天庇佑。岂有…………之事?”

张明德摇头不语。

胤棋缓和了语气:“道长所论,乃是常理,也有那么一说。倘若果真如道长所说,不知道长可有解法?”

张明德眼光一转,直盯着胤褂:“殿下当真要听?”

“道长请讲。

“贫道夜观天象,妖气自太微桓而来,冲犯帝星已久。以此看来,那妖孽必与太子相勾结。依贫道看来,圣上青春不老,无非是那妖孽将圣上将来的福运提前窃取,损未来福命而壮当前颜色,当真是害人不浅!“张明德目露凶光:“若不除去此妖,陛下危矣。然陛下深受其惑,太子暴躁无能且与此妖一党,诸王如在梦中。能解此危局、拯救天下者,非八爷不可。”

语言是门艺术。明明是煽动皇子抢班夺权,偏偏要表述成解天下危难、救君父于水火。管旁人信不信呢,反正黑屋里这两位自己是不信。

不过,干这种大事总得有个为正义而战的由头不是?不管将来说不说出去,自己心里先落个心安理得再说。

八月初三宜嫁娶。

胤棋府上贺客盈门,八爷今儿纳侧福晋。当新郎这事儿对于皇子们来说,并不新鲜。倒是检测各种关系网的好时候。

唐果在畅春园里也听说了八贝勒府那里堵车的盛况。

的确是不懂得低调啊!

不论是她所知的正史还是这个时空,八爷党都人多势众、气焰升腾。前几年还知道个避讳,现在根本不管那些了。真是昏了头了!

“主子,南边儿丰二福晋打发人送节礼来了。”灵芝瞅个空儿,回道。

中秋将近,各处的礼物陆续送到,唐果有兴趣的瞧瞧,多数时候懒得看了。

这会儿听说是黛玉那儿送来的,提起了精神:“谁来的?让她进来说话。”

“回主子,是刘氏和赵家娘子。

“灵芝笑道“刘氏去了定嫔娘娘那儿,主子要问话,奴婢叫赵家娘子进来。”

“紫鹃啊?好啊。”

紫鹃进来磕头问安,唐果叫她起来,问:“好久没见这些年过得可好?”

“回夫人的话,奴婢托主子们的福,一切都好。劳夫人动问,奴婢不敢当。”紫鹃与唐果年纪相若,二十七、八岁,她除了奴籍,跟丈夫管着黛玉的嫁妆铺子,南北来回跑日子过得富足平静。

“黛玉和胤袖在南边儿如何?小阿哥可还是那么淘气?”

“回夫人的话,十二爷和十二福晋身体安康小阿哥也好,如今满地跑,几个人都看不住。”紫鹃笑道。

唐果又问了些日常琐事,黛玉这几年越过越顺和胤袖感情牢固。俩人在南边夫妻司心,尽管要面对不少名利场上的勾心斗角但小日子温馨甜蜜,并无可担心之处。

唐果遂问紫鹃:“今年怎么派来跑这趟差事?”

紫鹃忙回道:“夫人不问,奴婢也是要回的。一是帮妙玉、师父给夫人请安。她们姐妹在扬州安置好了,跟十二福晋时常往来,这都是夫人成。妙师父姐弟三人给夫人磕头了。”说着跪下,正正经经的磕了三个头。

唐果让灵芝扶她起来:“不必如此,他们平安就好。还有旁的事儿?”

确实有些琐碎事。

甄英莲去年生了个儿子,今年八月初九正好周岁。黛玉让紫鹃去给送份儿礼紫鹃自己也有礼物相赠。

再就是鸳鸯的事儿。先头儿那假宝玉和石真珠为了从鸳鸯那儿套出话来,一直留着鸳鸯不放。多亏鸳鸯有心眼儿,且抓了些石真珠的把柄在手里,才保住命。眼下贾家散了鸳鸯老大不小的,贾政念她服侍史太君一场除了她奴籍,给了点儿银子。可她一个孤身女子,哥嫂靠不住,本人无处可去,能怎么办?还是王熙凤念及以往的情义,收留了她一段日子。但王熙凤能力有限,贾练又是个色心不死的,鸳鸯不能在那儿久留。后来王熙凤想起黛玉来,给黛玉写了封信。黛玉因此让紫鹃来,给鸳鸯在自家产业里找个差事,也让她有个绮靠的地方。

另外紫鹃还要去看史湘云。史湘云进京之后日子过得好些了。尤其是这两年,她那婆婆大概是多年下来也呕摸过味儿来,给儿子纳妾、儿媳不贤的话都不再提了。对外只说高僧给算的,卫家子嗣艰难是天注定。

唐果跟紫鹃闲聊一阵,太阳偏西才打发紫鹃走了。

因紫鹃提起湘云来,唐果命人也去瞧瞧她和七福晋。湘云每年也随着七福晋舒舒觉罗霜儿给唐果送些亲手做的针线,一如当年未嫁的时候。

次日去看七福晋的人回来,给带回一个好消息:七福晋有身孕了。这是霜儿第三个孩子。她和胤礼的嫡长子弘矇今年八岁,长女三岁。府里另有个格格,魏氏所出。不过这此年魏氏也没掀起风浪来,估计是霜儿治理后宅有一手儿。

送了一大堆礼物过去,刚坐下歇歇,看湘云的人回来报告:“妾子,史姑娘摊了官司啦!“

“摊官司?怎么了?”唐果忙问。

“主子,今儿奴婢去的时候,卫家闹哄哄的。奴婢打探了才知,是卫家二老昨儿晚上没了。不是寿终正寝,听说是被毒死的。因为史姑娘昨夜给公婆送过两碗补汤,又在那补汤里头验出了毒药,史姑娘已经被衙门收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