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火海烟灭,光罩消失,骨台上只剩一地的残肢碎肉,白衣女子自爆了,血迹沿着骨台的缝隙流了个干净。

朗宇轻轻地闭上了眼,那女子从上台到自爆,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死灵城堡里的人,竟然离着死亡如此之近。

血袍人再次出现,这次不用动刀了,但是只是不用割头了,刀还得用,低身挑起血乎乎的半个人头,甩向了城堡外。而后,五指一张,一抓,夹在骨缝中的一枚戒指倒飞了上来,两指捏住,欲扔向倒在台下的黑衣人。

死灵城堡还是很讲究的,该是谁的,绝对不贪。

“嗖嗖!”背对着朗宇的人群中,立刻飞起两道人影,不分先后的落到骨台上。白光一闪,“啊!”的一声怪叫,其中一个反应稍慢的蓝袍人,就在半个呼吸之间扔下了半条手臂被打了下来。

另一个灰衣人,左额角有一道刀疤,抬刀一指台下的络腮胡子:“这枚戒指,我要了。——还有你的。”

“咳咳!”络腮胡子紧咳了两口血,毫不犹豫的把两枚戒指扔了上来。认栽了。

血袍护卫,只得换了对象,把手中的戒指轻轻一抛,扔给了刀疤脸,转身走人。

这是一个精彩的舞台,我方唱罢你登场,到底谁在给谁做嫁衣裳?一枚戒指,废了四个人,两死两伤。照这样的打法,三四十人也快。

朗宇再次推了下鼻子,全是至强的战技,很过瘾哪,就是血腥了点儿。看来等一等有好处,只要剩下最后一块生死牌,自己走过去买下来,也就是了,看样子,没什么可挑的,生死各一半,听天由命,那些舍了性命拿到的,也未必就是活命的保证。

今天四人退场,死灵城堡又消停了。

朗宇静静的吐纳,心中却在思量,如此残酷的争夺,那个应少亭是怎么进的乱魔海,一个二阶的战士,即使是散修再强,也没可能从这群野兽中杀过去吧。可是应浩辰给自己的魂血珠却又证明着应少亭没死,那得什么运气呀?

其实这种运气本来是很多的,乱魔海的凶名之盛,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闯进去。大罗兽潮一起,应少亭就进入了乱魔海,当时应该总共也不足二十人,二十块生死牌,有买的,有送的。如果最终的生死牌没有卖掉,死灵城堡就会免费的发下去。这就象开门做生意,每一天的顾客是不确定的,是否有赚也凭运气。但是多带进乱魔海一人便另有收益。而象朗宇这一次这样爆满的情景,着实不多见。应该是受着妖兽潮的影响,有不得已杀了上仙的,有得罪了大家族被追杀的,不一而同,却不约而同的聚在了死灵城堡。

朗宇不知道,应浩辰也没有预料到。

又一个黑夜到来了,幽幽的鬼火中,不知道活着的人都在想什么。

第二天,那个根本没有受伤的刀疤脸依然休息了一个晚上,在黎明的时候,站起身,走向那个黑洞洞的骷髅洞口,凭着四枚戒指里的东西,换出了一块生死牌,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悄悄的退过了一边,盘坐下来,扔进嘴里两颗丹药,闭目修炼,看样子拿到了生死牌也并不把握。

还有两块。可是台下的修者却有三十几人。如果朗宇再拿一块的话,接下来的争夺场面会如何?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乍。

果然,有人着急了,一天的时间,进行了两场挑战,六死两伤,但最终没有一人凑够五千晶石。

“嗖嗖嗖嗖!”人头像割草一样被甩出了城堡。无论是盘坐的修者,还是城堡的血袍人,就连朗宇也渐渐的麻木了。

这就是一个三阶武者的价值,这些在凡世的家族中哪一个不是中流砥柱的存在,可是一到这里就成了大白菜。

这是什么样的白菜,如果仔细想一下,会让人惊讶的发现,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在乱魔海里顶阶的存在,尊者不能运用法则,那里就是他们的天下,可是却无声无名的消失在了死灵城堡,竟比不上一枚戒指的所值。为什么?!就因为红海滩里那种只有二阶的魔兽。

会有那么可怕么?朗宇已经领教过,而这里的大多数人的思维里还停留在道听途说。朗宇甚至在想,如果没有生死牌,恐怕这些人一起闯过去也是五五之数,为什么还非要自相残杀呢?说不清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但无疑最得利的就是死灵城堡,人,没用,他们要的是戒指里的东西,乱魔海唯一紧缺的就是物资。

这些人,当然也不是傻子,如果组织起来,真不一定就闯不过去,曾经也不是没有人闯过,结果三十几人的队伍,全军覆没,连一半路程都没冲过去。原因无他,这些人不是一个妈养的。如果有人告诉朗宇这句话,他也会立刻明白。

又一个黑夜降临,阴森的鬼火中,一众的大修们,似在无言的等待着末日的宣判。按照预测还有两天的时间,很多人已经可以数着秒渡过了。而且没有人知道,那个数秒的人是不是自己,总之只有十个人能过去。

“嘿嘿嘿——”静静的城堡里忽然响起了幽灵般的声音。“都还没走,看来本尊还没来晚。呵呵呵呵……”一个干瘦的青袍老者从那个蚂蚁洞里钻了进来,一声夜袅般的干笑立刻引得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