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什么心?他们过得不好他才放心,不是吗?他自小与太子在一起,与其他兄弟关系并不好,在他们眼里,自己是太子身后的一条狗吧!三皇子嘴角笑笑,眼中满是苦涩。

“三哥,是有什么事情吗?五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难道是,父皇要出手对付他们了?”

九皇子向来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也是他这敢作敢为的直性子,才让皇帝放心的将京冀卫交与他,否则,如今即墨罹“叛乱”,那与他走得近的九皇子便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没事,没事,九弟快不要瞎想,这话也就是当着三哥的话说一说,若在父皇面前如此,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三皇子对着即墨阳挥挥手,抬脚迈进茶楼,径直上了二楼的雅间,临窗而立,他看着下面即墨阳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低低叹了一声,“希望这番提醒,能让他们有所防备吧!他日,可以保他一条命吧!”

“皇子,这事可是真的?当前这种情况可万万不可引起皇上的疑心,太子派人时刻监视着咱们呢!”一个身穿褐色衣袍的幕僚听了九皇子方才的话,出声劝慰。

“不论如何,本皇子都不能让五哥和五嫂他们遭了无妄之灾!”九皇子一改方才街上与三皇子的淡淡笑意,周身阴霾遍布,脸色如霜。

这是九皇子府的房,本来是个平常普通的房,可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一个微微凸起的石块镶嵌,周围是九皇子素来喜爱的弓弩宝剑。

那是九皇子自开府之日,便让人秘密打造的一条暗道,里面此刻灯火明亮,满墙架,男人们长身而立,共商国事,别有一番洞天。

“主子,要想成就大事,便要舍弃儿女情长,他日您若为帝,那罹王爷才可不被处死,到时您一言九鼎,要想保下罹王爷夫妇也不是不可以。”

“对啊!主子,这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您羽翼尚未丰满,若因此事让皇帝动了心思,那咱们的霸业怕是要泡汤了,千万要三思啊!”

身边幕僚们一声一声的真切规劝,即墨阳的脑中一直浮现出即墨罹如父亲般的严厉,那般对他情真意切,都说五皇子无情无义,可是在他面前,却是一手将他提拔起来。

如果不是即墨罹那个冰山一样坚毅的男人,他要想成功,怕是要比现在晚上十来年吧!从一个时候都不明白,看到死人都害怕的毛头少年,到现在手中握着有京冀卫所有兵力的亲王,他恨感谢他的五哥。

可若是当真如谋士们所说,自己他日为帝,免他一死,他那样骄傲,自己得他一手提拔,却又亲手毁掉他所有的骄傲,那可真是对不起人了。

三日后的潼关镇罹王府门前,出现了一位身穿斗篷的玄衣男子,男子勒马跃下,仔细打量着那三个烫金大字,‘罹王府’三个字一如京城时那般内敛又张狂,光线似乎很耀眼,刺的即墨阳眼睛火辣,脸色微微晕染。

“这位公子,您找谁?”身后传来一个询问的男声,即墨阳敛去眼中湿意,转身回头。

穆青的神色微微变化,眼中有着诧异与不可置信,随即拱手“九皇子殿下!”

穆青很识相的率先告退进了府门,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身后许久未见的两人。

他的五哥还是那样一脸冰霜,冷硬的面容依然是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那一个,即墨阳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的毛头小子了,他如今掌管京冀卫,周身的气势也渐渐显露,毕竟也是朝堂上党派之争的一份子了。

“五哥,近来可好?世子的事情,请节哀。”

即墨阳神情没有半分不自在,乐正湛见了他们夫妇,一星半点关于即墨溯琅的事情的没有提起,他是怕他们伤心,而九皇子,他是心疼自己的五哥,他是真心希望他的五哥能节哀。

年轻人的个头似乎又窜高了不少,当真是状如小牛犊子那般,肩膀宽阔,眉目多了几分坚毅,看起来在京中没有偷懒,日日都有在熬炼筋骨。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学会旁人那些过家门不入的把戏了?”即墨罹看着对面渐渐成熟的少年,已经可以与他比肩的他的九弟。

“五哥,我哪有?我刚来一会,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说完就走,父皇那边还不知道我来找你,此事事关重大,他日得闲了,我再专门来看五哥和五嫂。”

即墨罹也不在乎他进不进家门,既然说有重要的事情,那自然是先说事情更重要,九皇子将自己的猜想和近几日打探来的风言风语的情报说与即墨罹,即墨罹脸色黑了又黑。

临行前,跃上马背的即墨阳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五哥,这些事三皇兄告诉我的。”说罢,便扬着笑脸,一夹马腹,消失在夕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