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绝代容颜,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仿佛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

一众丫头七手八脚的帮乐正羽穿起那繁琐,却又华美的嫁衣。

怔怔的望着眼前风华绝代、不似凡人的小姐,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小、小、小姐,您真的是好美好美”。

看着结巴的绮儿,乐正羽敲了敲她的头打趣道:“是不是又被你家小姐美到了,好绮儿,等你找到如意郎君的时候,本小姐定让你美美的做回美娇娘,你说好不好呀!”

看着绮儿俏脸转红,众人皆乐出了声。

一阵嬉闹之后,天已渐渐亮了起来,这便意味着罹王府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

乐正羽此刻已无法描述自己内心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了,因为她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看的电视上那些出嫁的古人,都要忍饥挨饿一整天,她就一阵头皮发麻。

在现代,组织让她成为全能型人才,整天不是动脑子办案,就是打打杀杀,或者学习各种医术,所以她...很能吃,但不胖,大概就是营养都用在脑子上了吧!

所以她不仅灵魂穿越了,她把她的大胃也带过来了。

就在宫里的嬷嬷磨磨唧唧地告诉她,拜堂成亲该如何行礼、如何走路的时候,她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看得那嬷嬷心里直同情:“唉!又是个可怜之人啊,还如此懂事,那王爷那么可怕,这小姐这么年纪轻轻,就要在自己大婚之际准备做个饱死鬼了,罢了...罢了”。

最终长叹一声递给乐正羽一本春宫图,看到那本乐正羽顿住了,睁大眼睛瞧着嬷嬷,可未留一句话,那嬷嬷便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不该给自己讲解一番吗?乐正羽傻眼了,自己竟被这...晚自己不知几千年的古人给同情加可怜了!那画面还真是清晰啊,乐正羽随便翻翻就嫌弃不已的随手塞到床下了。

大概是那嬷嬷压根没想过,乐正羽能在罹王府平安度过新婚夜,毕竟罹王爷那等残暴!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紫衣带着媒婆喊着。

绮儿帮她盖上那大红盖头之后扶她起身,“小姐,您别紧张,咱们的人会一路保护小姐,今日琼华、琼英和越瑶也来了,我们的人虽然埋伏不到王府内部,但是府外都是咱们的人”。

感觉绮儿扶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乐正羽心里十分感动,绮儿和紫衣她们一帮人,虽不是自己的亲人,却胜似自己的亲人。

如今出嫁之际,父亲和哥哥远在边境不得归来,二夫人和那两个庶出的妹妹,自从自己把娘亲留下的家产要回之后,就如仇人一般,老死不相往来。

也只有她们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帮着自己,就如同...如同前世的战友一般。

她不着痕迹的安抚一下两个丫头,“好了,你家小姐是去嫁人,不是去送死,放心吧放心吧!”

越瑶和恋心、琼英琼华姐妹、鹰扬和凤邪他们早在半月前已安排好一切,准备迎接他们的主子的婚礼了,可谓精心策划、尽心尽力。

府门外聚集着很多人,有各府派出来的探子,更多的是百姓们聚在一起,不远不近的议论纷纷,还有各家的小孩子,等着喜娘撒糖吃。

他们围在九皇子的马车外向里张望着,大家都期望看到新娘子走出来,毕竟这将军府深居浅出的将军府大小姐,自皇宫一曲高歌之后,那也是京城里的头号风云人物,这种热闹的日子,大家必定要出来看看的。

二夫人带着乐正灵、乐正乐两姐妹率众人向乐正羽假意道贺,不愧是爱面子,爱演戏的二夫人。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高自己的形象,哭泣着送乐正羽上了马车,最后还拉着,哦不,掐着乐正羽的手‘依依不舍’,可如今的乐正羽是什么人,岂能如她所。

但在众人眼里她是那样慈爱,而且疼惜嫡女,乐正羽不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冲了眉头,便由着她去了。

伴随着九皇子身边太监一声‘起轿’,便响起了礼炮、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霹雳吧啦的鞭炮声,礼乐齐鸣。

高头大马上,俊美明朗的九皇子面带微笑,羞涩了多少少女的心。

后面长长的迎亲队伍,载着陪嫁的布匹首饰、金银财宝、珍奇古玩的马车长长的排满了十里大街,沿途的人惊讶的张大嘴巴,随着载满嫁妆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罹王府而去。

而人群后面,掩盖在大树后面的乐正灵,双眼含恨,似要把人的后背生生穿出一个窟窿似的。

各种伴奏的声音热闹非凡,而在马车上的乐正羽却昏昏欲睡,在九皇子带着长长的队伍绕着皇城走了一圈之后,到了王府已近正午。

九皇子看看时辰,摸着自己的俊脸庆幸着,还好来得及,不然五哥定会打他的,误了他娶亲的时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即墨罹好不容易将她等来,看着扮做丫鬟的琼华、琼英、越瑶等人促拥着她,缓缓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刻。

即墨罹深深的明白了,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云淡风轻、阳光明媚的女子,还好是今日,她,还不远;他,还来得及。

她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

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尽这万丈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