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收拾东西,带上世子,我们走!”回到院子的乐正羽带着几分恼怒高声喊道。

尖细的女声传到厨房,正在端着一碗燕窝银耳莲子粥的丫鬟手一抖,差点没把碗丢在地上,正在忙碌的小厮们面面相觑,无奈摇头。

“王妃,出什么事了?这大过年的要去哪里啊?”老管家迈入院子,刚听到自家王妃这一嗓子喊,就知道这年怕是要过不成了。

“没什么,吴伯,叫人备辆车,我要出门。”乐正羽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屋内。

罹王府门房处,范蠡一身亮色衣衫,眉目刚毅,满脸棱角分明的俊秀,提着几个方方正正的礼盒含笑走进来,对于王府的这种常客,比如九皇子和范蠡这样的,不用打招呼,自己走进来就成。

毕竟现在这王府怕是王妃为大了,这王妃的亲传弟子上门,那门房的小厮巴结还来不及,怎会上前阻挠,坏了来人的兴致,一个不留神,那可是要丢家伙事儿的。

“师父呢?”范蠡问向一边的小丫鬟。

“王妃...王妃在屋子里呢!”小丫鬟受宠若惊的羞红了脸,说完话便转头跑了,范蠡不明所以的摸摸自己的俊脸。

“王妃,您这样离开,王爷会怎么想,可不能冲动啊!”紫衣进进出出跟在忙着收拾衣裳的乐正羽身后,着急不已。

乐正羽一言不发,很明显在生着怒气,这么半天了,即墨罹这个男人竟然还没有来跟自己解释,什么变身,什么雪凝霜,她也不要听了,分道扬镳吧!

乐正羽猛然回头,把跟在身后的紫衣吓了一跳,还要劝说什么,只听得乐正羽开口:“紫衣,你觉得王爷好,就不用跟着我走了,留在这里吧!”

“王妃,奴婢没有这个意思。”乐正羽话音才落,紫衣吓得跪倒在地上,频频朝乐正羽叩头。

“好了,起来吧!你是我的丫鬟,你要记得这一点,这次你留在府中,打点府中事务。”乐正羽说完便转身离开,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冷淡,紫衣吓得泪流不止。

这边范蠡才走进来,就听到乐正羽冷冷的声音,见怪不怪的朝紫衣使了个眼色,自己走了进去。

“师父,这是怎么了?您这是要离开王府啊?”范蠡一副惊讶的出声询问,一边将礼盒放在旁边桌子上。

“范蠡,你来的正好,跟我出去一趟。”乐正羽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开口道。

“好嘞,师父怎么知道徒儿这几日在这京城闷得慌,正想出去走走呢!”范蠡接过乐正羽手上的包袱,神采飞扬的开口。

出了门的乐正羽让一旁的范蠡一手抱着自家儿子,一手拎着大大的包袱,自己手上一个小包袱,就那样斜斜的跨在肩头,在府里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走在府门口的时候,乐正羽被面前整装待发的五人吓了一跳,还回头跟身后的范蠡说道:“这罹王府离家出走的人还真多,你看看这下人如今也待不下去了。”

范蠡捂脸,尴尬的笑笑,对乐正羽说道:“师父,那不是咱们上次去白府诊病的那几个随从吗?”

“哦?是吗?他们来干嘛?”乐正羽没有心思细想,转头不再言语。

“王妃,带着我们吧!”五人看到乐正羽走来,齐齐跪地开口。

“王妃,我们兄弟五人自小做了王爷身边的暗卫,本以为那样麻木不仁杀戮的日子就是我们这辈子要过的生活。

可是王妃带着我们几人剖尸救命,让我们兄弟体验了不一样的生活,我们能得王妃教导,是这辈子修来的福分。

如今我们兄弟五人大逆不道,做了阻拦王妃的事情,在此等候王妃,只希望能跟着王妃,学习医术,治病救人,请王妃带着我们上路。”

明显是这五人里主事模样的人开口,句句言辞真切,目光坚定,身后四人也是齐齐开口:“请王妃带着我们一起走吧!”

这边乐正羽含笑让他们起身,顺口问几人一些事情,看这几人长相均是不凡,在暗卫里算是很出众,这也是因罹王爷不喜长相丑陋的人吧!乐正羽想到此,立刻摇了摇发昏的头脑,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又想到那个男人身上了。

另一边院子里,则乱成了一锅粥,鸡飞狗跳的喊啊叫啊,来往仆妇侍卫撞在一起,来不及说什么,只是乱乱的四下散开,鬓角凌乱,发丝飞扬,哭花了脸,扭了脚,撞了柱子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答应将面前五人收为己用,别人栽树,自己乘凉的事情,乐正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定是要接受的,罹王爷这么多年培养出来这么优秀的暗卫,自己不用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脚步刚要迈出门时,身后跑来一群人,还跟着一只吐着烟圈的动物,是的,就是只动物,还是只颇通人性的动物。

“狻猊,狻猊..”范蠡怀里的即墨溯琅开心不已,用含糊不清的发音一遍遍叫着一个名字,挣扎着便要下去。

范蠡看了乐正羽一眼,得到允许,只得将小家伙放到地上,心里暗暗啧啧道:“师父的儿子,真不是一般人,这么凶猛的野兽都不害怕!真是了不起啊!”

狻猊看到即墨溯琅明显更开心,烟雾吐得更大,还左右摇摆起了尾巴,扑着就要四脚朝天将即墨溯琅抱在怀中。

看着身后呼啦啦跟来的一群小厮仆妇,范蠡不得不开口询问:“师父,这是皇宫里那只凤国进献的猛兽?”

乐正羽挥退了众人,开口道:“是啊,他叫狻猊,是个大家伙。”

乐正羽不想跟他说这是传说中的龙四子,狻猊,她在凤邪将这东西亮在众人眼前那日,就猜到了。

她记得古曾记载,龙四子,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随之吞烟吐雾,释迦牟尼还称其为“无畏的狮子”,也有高僧称“狻猊即狮子也,出自西域”。

就这样,六个英俊男人跟着乐正羽出了王府,后面还跟着一头狮子,其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两岁孩童,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不时的唤着狮子的名字,狮子尽职尽责的稳稳前行,威武霸气的藐视着围观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