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用力啊...”

看着越遥躺在床上痛苦喊叫,乐正羽满头大汗得叫越遥用力,就算是当初自己生那三孩子,都没有这么辛苦吧!

“王妃,这可怎么办呀?都要两个时辰了,这孩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当年王妃不是早就该生出来了吗?”

绮儿急得前后左右团团转,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对于一个还没有找到婆家的小姑娘来说,光时看着别人家生孩子这场景就足够血腥了,更不用说还要帮着接生。

在万恶的旧社会,为出阁的女子们是见不得生孩子这等场面的,若是见到了这个,必会被媒婆揪出来,这是大大的不吉利。

“绮儿,快别瞎说,当年王妃生世子的时候也是这般疼得死去活来,你记得那是生小郡主和小世子的时候,因为是第二次生孩子,所以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紫衣一边帮越遥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对着绮儿说话,这一句话如点醒梦中人一样,绮儿举着无措的双手站在当地,看着汩汩血迹自越遥身下流出,满眼全是血红色,最终还是害怕的紧闭了双眼。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越遥的呼喊声渐渐变弱,身子也有些疲软的躺在船上,长时间的哭喊早已嘶哑的嗓音更是变得低不可闻。

“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啊?宫口已经开全了,按时间来算这都过了九个小时,还没有动静会造成产妇无力的,宫缩也在变弱,莫非是...”

思及此,乐正羽从脚底心窜起来一股凉意,若是难产....那怎么办?现在这个条件,没有先进的技术,甚至是连个血压计都没有,这让巧妇怎么为无米之炊啊!

“王妃,什么不可能?您别吓唬奴婢啊?”

绮儿和紫衣守在越遥的两侧,不时的有汗水自额头眉梢流下,过多的失血让她此时显得脆弱不堪,似乎是一枝细嫩的杨柳枝,被人轻轻一折,便会断掉。

“没事,别吵我,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听着乐正羽闪烁其词的说法,本来几乎陷入昏迷的越遥睁开双眼,尽管她此刻全身疲惫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可是她还是努力睁开双眼,嘴唇稍稍蠕动,说出了几个字。

“孩子,一定要...保住。”

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似乎是费劲了最后一点力气,她虚弱的说完这几个字,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越遥,瑶瑶,快醒醒,醒醒....没关系,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住你们母子的,你要振作起来,看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羽儿啊...”

低低的哭泣声充满了屋子,绮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落下,任她怎么用帕子擦,都擦不干净。

紫衣看着乐正羽掐越遥人中穴的指尖已经泛白,她伸手将乐正羽扶起,用力将掐着越遥人中穴的手掰开,她忍着眼眶中因盛不下而打转的泪珠,看着越遥鼻子下面显露出来的深深的红痕。

“王妃,您别这样!现在就剩下您能救救姑娘了,如果连您都说没办法,连您都放弃,那姑娘就是要等死了呀!”

一句‘等死了’将乐正羽激得浑身战栗,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铜盆,盆内是满满被染红的血水,顺着石椅凳子流下,蔓延在地上,所过之处留下浅浅的血迹,真像是作案现场。

“咳咳...王妃,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夺走我的孩子啊?为什么掐个人中,我的鼻子像要断了似的。”

虚弱的声音在三人的焦灼哭泣中传来,三人急急转头,乐正羽率先扑向越遥床头,她捧着越遥虚弱泛白的笑脸,声音梗咽。

“你这个坏丫头,怎么能这么吓我们,是不是想本王妃把你们一家逐出城去!”乐正羽脸上带着笑意,眼眶湿润。

“王妃,我没事,我还有力气,你也不要放弃,孩子一定会出来的。”

越遥伸手握住乐正羽搭在她被子上的手,从她深深的力道中,乐正羽仿佛正在感同身受一个将为人母的女子的坚韧与力量。

她对着她笑了,深深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代表着自己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不,是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自己会与她一同坚持下去,自己要看着她成为母亲。

“绮儿,紫衣,把眼泪擦干,我去叫人来帮忙。”乐正羽对着两个丫鬟沉声吩咐,声音里满是坚定,两个丫鬟慌忙擦干眼泪,努力抑制住哭泣。

前路虽坎坷,只要你我二人风雨同舟,便能克服。

门外的景象比门内好不了多少,三番五次的范晔想要闯进去,还是被几个兄弟牢牢保住,范晔功夫上乘,最后只能是即墨罹将其制服,在乐正羽开门走出的一瞬间,本来昏睡着的范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