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然仿佛没听见,自然的伸出手,从头顶顺下来,到发尖,给她顺齐,拧干。

一梳白头。

明珠偏移一下头,面色不悦,“你干嘛?”

“头、发湿……了”。

郝连然看见明珠眉梢向上,十分不高兴的样子,瓜子脸还沿着几滴水。

他缩了几下右肩,宽大的校服多出一些空间,袖子口成功被他流出三分之一的空。

郝连然用校服袖口去小心翼翼的,擦拭明珠脸上的水。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自然。

明珠仿佛受到惊吓,以为他在轻薄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郝连然,你有病啊!有病就去吃药,别找我。”

男孩子低着头,举起有水泽的右手袖口,嘶哑的声音,“你…脸有些水。”

明珠怒气的眼珠慢慢被一丝愧疚取代,但还是硬着嘴皮子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慢吞吞的,像个口吃一样。”

郝连然看着启明珠时,眼睛有些莹润。当他发现明珠直视他时,眼睛又开始不断闪躲,似乎在掩藏什么。

明珠看着这个又一次低下头,闷不出声的男孩,说,“你不会真的是个口吃吧?”

郝连然抬头,脸上红红的巴掌印还没消去,“我…我只是、有点结巴。”

“有区别吗?”

郝连然清澈的眼神一下充满忧伤。

明珠,“这有什么,结巴就结巴呗,我觉得挺好的。”她偷偷一旁观察郝连然。

“口…口吃、有什么好。”

明珠不耐烦的说,“我哪知道有什么好,反正就是好。”

“哦。”

晚间的冷风吹过,明珠双手环抱住自己。

郝连然赶紧脱下校服,盖在明珠的身上。宽大的校服包裹住明珠大半个身躯,洋洋的暖意。

明珠看着脱下外套就独自往前走的人,挺拔的背影落在她眼里格外清晰。

对啊,结巴有什么不好的呢。

启晓语激动的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仿佛只要这个电话被打通,无论她置身何处,都能被解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一口气连续打了十二个,回复她的只有客服女声。

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还来不及伤春悲秋,慨叹命运多舛,冷风从窗口吹进,她全身一个机灵。

决定再试一次,又一次拨打同一个号码,“对不起,……”

晓语迅速从地板上站起来,双手用力在厕所门上敲打,“开门!来人啊!有没有人啊!”从未如此声嘶力竭过,她早应该想到的,失踪的不是他,而是启温言。

离别还来不及说再见,你有没有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