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就阴暗不明的天气中,上面树木压顶,脚下大地要裂开一样,四周又是除却巫山,层峦叠嶂,目之所及皆是危机四伏,稍不小心,行差踏错便是阴阳相隔。

风声呼啸夹杂雪片草石自四面八方涌来,乐正羽艰难走至即墨罹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敢放手。

乱石拍打在三人身上,仿佛周边的树木都在移动,天际又隐隐变暗的迹象,闪烁的繁星似乎争相斗艳般前仆后继的跃出云层,与月争辉。

在他们中间混沌无比,行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乐正羽前世见过台风登陆时航拍的巨大漩涡,也见过海啸来临时那波澜壮阔的海面生死争夺,可像现在这样的,飞沙走石,强风像要将人的身体生生折断一般,还是头一次体验。

死死抱着即墨罹的胳膊的乐正羽已经被卷的飞向漩涡中央,仿佛下一刻就会坠入无底洞,毕竟,危险来临前人的预感总是最准的。

即便如此,乐正羽还是死死的抱着即墨罹精瘦有力的腰,人却已经飞向漩涡中间,与凤邪一样,此刻的凤邪也是飞在漩涡中间,要不是手中牢牢的抓着那根树枝,恐怕早已不知去向了。

“快!砍他的根茎!”在狂风呼啸中,凤邪眼部肌肉仿佛要抽搐一般,开口对着狂风另一边的即墨罹大声喊叫,声音几近嘶哑,却被狂风生生阻隔。

“快!砍他的根茎!”凤邪一遍一遍的呼唤,在即墨罹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大树如狂怒的嘶吼,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将要飞离他腰间的乐正羽一把拉回来。

在凤邪几乎和老树一般暴怒的时候,即墨罹伸手挥剑,直直地朝老树的根茎砍去,顿时血流如注,如横尸遍野般几万人的鲜血在一瞬间爆发,血溅当场。

风在这时渐渐变小了,树木也缓缓停下了移动,天地间的一切仿佛归于平静,就在三人停下来为那直冲七窍的浓重鲜血味道震撼之时,在另一边的密林深处传来声声嘶吼。

这吼声乐正羽和即墨罹再熟悉不过,与几年前狻猊在御殿前的嘶吼声何其相似,简直是更胜一筹,怕是百万雄师过大江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是什么声音?”凤邪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惶恐与不安。

“快跑!”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三人撒腿就跑,却是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原地打转,不知该去向何处。

乐正羽在慌忙之中想到什么似的,她脑子里灵光乍现,冲着二人道:“上树!”

未等脑子反应过来,即墨罹将乐正羽甩至背上,三下五除二就朝着最近的一颗大树的枝桠向上攀爬。

凤邪此刻也是不甘示弱,手脚并用的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大树,三两下便爬至顶端,在镜子那边的人看来,简直是比猴子的灵敏度差不了多少。

就在三人屏住呼吸,按下心跳,往地面上看得时候,这辈子所有的言语,怕是都无法描述当下这诡异的一幕。

打头的是几只银色大狐,在大树上方,几乎可以看清它们瞳仁的颜色,那种自然的晶莹剔透,如纯水晶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圣洁的光,让人只想将其供养起来,哪怕是只生出来一丝亵渎之意,都会自惭形秽好多天吧!

银狐后面是猎豹,猎豹优美的形态,精壮的纹路,简直让人只想对着这样一种动物喷鼻血,那矫健的身姿,那优雅慵懒的步伐,乐正羽低头看看自己,此刻破烂不堪的衣衫,满身是血的狼狈样,真真是自愧不如。

猎豹后面是几只大摇大摆的藏獒一般的动物,这大概是森林中才会有的雪獒吧!见识短浅的乐正羽当真是没有见过此种生物,其他也只是根据其形态描述猜测得个大概罢了。

那些形形*的动物们,此刻排着长队,散布在一堆鲜血的四周,可是只见枯树冒血,却不见什么活得生物出现,银狐敏锐的神色看得即墨罹心中一紧,隔壁树上的凤邪也是瞳孔猛缩。

就那么一瞬间,下一刻,齐心协力的雪獒便开始撞击那几颗大树,仿佛是力道不够,后面猎豹也开始加入撞树的队伍,显然这些动物发现了树上人的存在。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故事本身吧?乐正羽真是无力望天,她透过层层树叶遮挡着的空隙向凤邪的方向看去,是她又眼花了吗?怎么凤邪这个妖孽周身又散发出紫色的微光?

她朝即墨罹的方向看去,即墨罹明明也在盯着凤邪的方向,可是他却是一脸平静,他竟然没有动静,难道?.....他看不见?

乐正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刚开始进来这个树林里,所有的事情便开始真真假假的上演,现如今连凤邪和即墨罹都变得奇怪,乐正羽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一颗心上下漂浮,总是没个着落。